李娟在校门外转了两三圈，终于心一横蹭到了传达室。
“师傅，听说陆校长病了，是在哪家医院哪？”
门卫大爷上上下下打量她：“您是……”
“哦，我是学生家长。就陆校长平时对我们家孩子挺关照的，这不听孩子说他住院了，我就想去看望看望。”她装得泰然自若，反正自己说的这些话也没掺假不是？
“嗨！您哪，就甭忙了！”门卫大爷摆摆手，“您怕是不知道，就咱们陆校长啊，这么多年从来没收过学生一点儿钱财礼物，还老给条件不好的孩子倒贴钱。”他转身从屋里拿了纸笔出来，“要不这样，您给留个名字，回头陆校长回来上班了，我跟您把心意带到成不成？”
李娟跟被人抓了个现行似的落荒而逃。
第四天，小张一大早就看出她的没精打采。
“大姐怎么了？昨天跟陆校长吵架了？”
“是生意不忙还是书都学完了？还有工夫打听这些？”她作势去拧小张耳朵，小姑娘咯咯笑着躲开。
“我也不用考会计证，咱们不是有个免费的带账会计吗？”小张可一点不怵她。
李娟这会儿倒是认真起来。她拉着小张在小桌边坐下来，“我上午在店里，你好好看书，不懂的问我。不管咱们店里有谁没谁，学会的本事都是自己的，可以跟着你走一辈子，其他的可就说不定了。”
下午没什么人，她安排好店里的事，直奔了陆天明家。学校问不到，左右邻居问问也行，不然这样没着没落地算怎么回事？她可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总得要见了面讲清楚才行。
这天正好陆天明出院。老邓接了他安顿好，又回学校上班。他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睡了个午觉起来，准备出去溜达一圈，逛逛书店什么的，刚锁了门，转身一看，李娟迎面而来。
面面相觑，两个人此刻的心情分别是“嗨……”和“哎呦……”
一个心说：原来是胳膊折了，不是气出好歹了，这就好办了。
一个心说：她怎么来了？得，我还好几天没理人家了，这回该怎么解释？
“不请我进去坐坐？”她开了口。
陆天明仅剩的一只好手急忙在裤兜里摸钥匙，又慌着拿钥匙捅门，接着又满屋子打转找热水壶和杯子。转一圈发现，他自己也是刚回来，家里根本就没烧开水。
“行了，别瞎忙了，我不渴。”李娟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胳膊折了就躲起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今儿要是不来，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告儿我啊？仨月？”
“不不不，”他也说不清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打算，“我不是……头一天咱们……我怕你觉得我这是苦肉计……”
她简直是要气笑了。“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我就不能关心你了？”
可巧老邓家关老师想着陆天明胳膊受伤没办法开火，让老邓给他送饭过来。敲门声就在这会儿适时响起。
陆天明跑过去开门，老邓拎着保温桶进来，嘴里还嚷嚷着：“你放心，这几个月的晚饭我们家包了。”
哎，屋里有客人？还是女人？
他福至心灵，“老陆，这就是你那位普通朋友？还不给介绍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