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七)牛事

上一章
小时候感觉放牛是最悠闲的日子,每天早上一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牛栏,将老黄牛放出,一路上不断加入小伙伴的牛,不一会就聚集在一起,向青草更青处走去。

在牛吃草的时候便是我们最欢快的时候,可以到处摘野果,玩游戏,打扑克,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常常忘记了吃饭时间,回去难免要遭到父母的责怪。到了下午又是同样的乐趣,不过此时已没有时间的约束。

此等好事到了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交给小弟,据说学校要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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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固然放松、快乐,但有时也乐极生悲。记得有一次玩到好高兴,等到大家把牛赶回去时,我才发现自己的牛不在其中,这下好了,我是来放牛的,结果牛不见了,咋办?回家肯定得骂死,多亏小伙伴们并没有抛下我一个,而是和我一起去找,找来找去,牛在别人家的菜地里吃的挺欢。万幸,牛没丢,骂就骂吧,过后妈妈去向别人道歉,还去帮别人把吃过的菜补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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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放得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但有些事往往如此让人始料不及。那天,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人牵了一头牛,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换牛的,一切都商量好了,那个人正准备把牛牵走时被我拦住了,我想不通好端端的要换什么,我这牛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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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哭哭啼啼中,牛贩子落荒而逃,一直说我下次再来下次再来,可以后就没有来过,好么?这是我捍卫老黄牛的第一次斗争,胜利告终。


在我的坚持下,多年来老黄牛一直延续它的使命,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坚持着。然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感情再好,也有分开的时候,这一天终于来临,老黄牛老了,为我们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还要尽到最后的使用价值,人类对于自己圈养的动物何其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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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阴冷的天,我被父母指使到外婆等到我兴冲冲从外婆家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牛栏,和晒谷坪旁的一滩血红,以及挂在梁上的牛杂,我脑子一轰,悲从中来,不知说什么好。我恨我怒,可这一切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作为家里的小屁孩,又有什么办法让大人们回心转意,后来大一些才知道,即便到了今天,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难道我在家这牛就能逃得了被屠宰的命运。

长大成人之后又有数次宰牛的场合,不过我已习以为常,有一次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喝起牛血酒,此时的我已被世俗和时光磨练得太久,根本感受不到牛被屠宰的痛苦!

人生在世,也许有许多分别,但我与老黄牛的分别对于幼小的孩子无疑是莫大的打击,此后的好多天我都郁郁不欢,甚至连父母也看出来了,直到再后来我家有了另外一头黄牛。

老黄牛,愿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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