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明晃晃的夏日,栀子宛若白玉,香樟肆意生长,很多人的梦想都在手心里攥出了汗。
1.
2011年的这个时候, 我也很紧张,紧张到高考前两天的小感冒突然演变成了高烧,大家都在互相鼓励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我却被姑姑领着,在医院里迷迷糊糊地打退烧针,想着关于高考最坏的可能。
因为年少时经常为赋新词强说愁,养了悲观的性子,内心着实不够强大。害怕一切不顺利的事情,怕与喜欢的大学失之交臂,怕选不上喜欢的专业,怕与好友分离,怕再也见不到那个喜欢的男生。
后来,我所担心的这些都发生了,没能去到想去的大学,选了一个跟理想毫不相干的专业,与好友分道扬镳,后来,再也没见过我喜欢的男生。
尽管如此,生活的车轮还是滚滚向前,一场告别后,一切都挪向了另一个起点。
2.
像约定好了一样,考完试大家都没有提分数、对答案。班长订好饭店、KTV,女生们换上很久没穿的裙子,刚刚洗干净的长发还飘散着洗发水的香味,情侣们大大方方在班主任面前牵起了手,男生们喷了发胶,揉了一个很酷的造型,默默靠近喜欢的人。
饭桌上,啤酒盖被拧开,倒酒的人笨拙的倒满一杯,有半杯都是泡沫,可谁又在乎呢,反正是一口下肚,年轻的肠胃仿佛就是为了包容这样的时刻。我们轮流敬酒、接杯,平时最保守的那个女生,喝得最畅快。
KTV里,话筒一排传过去,一人吼一句《朋友》,声音最好听的那个男生唱了一首《同桌的你》,我还是最喜欢那句:从前的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仔细听,就从他声音里听出了哽咽。
我的目光一直移动在最在乎的那几个朋友身上,一抬头,却不小心碰上了那个追了我三年的男生眼睛。还记得他的表白是一封情书,一瓶红茶,一瓶绿茶,当时校园流传的说法是拿了红茶代表接受,拿了绿茶代表拒绝。
我还是拿了绿茶,但他仍然待我极好,17岁的生日,他为了送一个绒毛熊,吃了半个月的馒头,只要有他在的聚会,我喝的酒不会超过两杯。
那时的我微胖,还长着几颗异常顽固的青春痘,怎么也算不上漂亮啊,但有他的喜欢,有几个好友的陪伴,现在想来多幸运,那就是我自卑的少女时期的温暖和骄傲,也教会了我怎么去对别人好。
3.
KTV散场已经是凌晨,我们一干好友从园林路走到人民路,小白一路都紧紧的跟在我旁边,他说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样走了,也不会有人帮他带早餐了,舍不得我。我没他高,踮起脚来敲了他的头,说以后肯定有机会,但心里酸酸的。
我们十来个人一起走,边走边有人离开,我和刘小毅住得最远,送走了所有人后,刘小毅送我到家门口,特别用力的抱了我一下,他说姐,我们不用说再见,不管以后去哪里,我们都会保持联系的。真的,如今我们就像当时说的那样。
至于我喜欢的那个男生,他就像青春小说里写的那样,高高帅帅,聪明又不羁。高考前就辍学了,毕业酒也没有来喝,而我从来就没有跟他表过白,谈不上多难忘,浅浅的暗恋一场,终究成了青春里的一幅风景插画。
4.
我高中时的摘抄本上有句话,也不记得是谁说的: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取得成就,把不喜欢的事情做好,也是一种成功。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绝望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勇气复读,最后经过各种疏导,还是在跟父母商量后填了志愿。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但提交志愿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
为了证明自己,大学那几年我过得比别人更用心,慢慢走上了适合自己的轨迹,也渐渐在活成一个有底气的人。唯一没能坐在喜欢大学的教室上课这个遗憾,现在也在实现过程中。
曾经以为高考就是结束,但时间证明了,它只是另个开端。
5.
很喜欢林志炫的那首《凤凰花开的路口》,里面有句很骨感的歌词: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
时间从来不让任何人停留,这个夏天注定教会我们告别和成长。
未来某一日,当你重新站在那个凤凰花开的路口,也许会想起某个老友,会感谢那段有笑有泪的时光,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变成了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