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漫画:《约定的梦幻岛》
*架空王朝,大量私设,看本篇切勿带脑!
*有少量冬x吉尔达暗示。皮塔·拉托里大反派注意。
>>>
All's fair in love and war.
爱情和战争都是不择手段的。
>>>
夜晚如黑色护城河般深沉;它拥抱着愚蠢的臣民,拥抱着王城所有的荣光与罪孽。
今夜猫头鹰啼了第三声。
白发的王在王座上阖着眼。
愿您今夜好眠,愿您永无伤悲。来人在黑暗中如此默念,倏忽冲上前去,银光划过脖颈的刹那窗外闪电划过,揭示了这幕惊人的惨剧。
滴滴答答,鲜血同悔恨一道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
“你的剑技还是如此高妙——。”
王的手浸满了自己的鲜血,纵然如此他依旧紧握着刀刃,迫使对方向自己逼近。他用另一只手掀开了对方乌黑的毛毡袍子——一双明亮的黑眼丸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嘘。你该知道刺杀他人时不可出声。你该知道一把匕首杀不死我。你该知道窗外的电闪雷鸣将会暴露你的名字!”
十四岁的王忽地站起,在轰隆隆雷鸣声中宣读出对方的名字。
“雷……我等候你多时了。”
闪电在两人之间划下深深沟壑,王座下的臣顶着惨白的面容开口了。
“——太好了。你还活的好好的,诺曼。”
>>>
滚着鼬皮的红丝绒袍子落在王肩上,隐约描绘出他的轮廓。这时候的王有些像先王——他也很高大,也有白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他的笑容极和爱,暖融融的像白日光——可他沉下脸时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盘踞在王座上,仅仅用眼神便可将反叛者挫骨扬灰。
雷总以为诺曼只学了先王的皮毛。他也会笑,可是笑的太温柔,太让人心碎;他极少生气,极少处死一个人人。还有,他在阳光下浅眠时的笑容总是恬然似婴孩,发梢在风中扬起,近乎透明。
“能把你也骗过了,我很高兴呀,雷。”
诺曼扬起双手,鲜血沿着他白皙的小臂一路向下流,如同缠绕在夏娃手臂上的蛇。
电光火石间无数个画面涌入骑士长脑海。被侍女打碎的珐琅花瓶、皮塔·拉托里的怒容、王卧室中亮起的灯盏、图书室凌乱的脚步声……破碎的拼图组成王上完美无缺的笑容——那是胜利者的微笑。
雷单膝跪地向前倾身,牵起王浸透了鲜血的左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这是宣誓效忠,这是献上自己的全部。
他抬起头时目光锐利而明亮,不似午夜徘徊在拉托里一族寝宫长廊时的怅然若失。
王是何时识破自己可笑的“倒戈”的?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诺曼还活着,从他十二岁生日鲜血四溅的夜晚里活了下来。王在那一夜失去了父母和明亮的双眼,只得到了名不副实的冠冕。王自此不问政事,终日蜷缩于小小寝殿。雷还记得靠着寝殿大门和衣而睡的感觉,还记得那些静谧的夜和冰冷的白天。只有每一日早晨苏醒时肩上的毛毯昭示着年轻的新王并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拉托里一族带着金色的笑容和咄咄逼人的谈吐出现在交际场上,很快赢得了朝中大臣们的信任——雷知道他们迫不得已,就如同失去了古木作为凭依的常春藤不得不颤颤巍巍地匍匐求生。
而雷不是无情的草木,他是任王族驱使的马。他在黑色的额发底下怒视着那些轻佻而自以为是的贵族。我绝不会向那些狺狺狂吠的金毛犬们低头——他按着自己的剑起誓。
直到狡猾的拉托里以伊莎贝拉的头作为筹码——再加上你最敬爱的王的性命,够不够?是啦,我们不会主动出手。可是你要晓得——并不是只有死亡能夺去一个人的意志。他说起这话时摇晃着酒杯目光瞟向王座上呆坐的年轻的王。我猜他的心已经死了一半。你觉得呢,骑士长大人?
……为了王。雷摇晃着向他屈身。
他开始了周密的部署。他需要皮塔·拉托里的信任、一剂安神药还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他要在那里“埋葬”他死去的王。愿你后半生永无伤悲——既然你再也不会拿起剑了。你将活下去,我的王——尽管在遥远的村庄虚度余生和在敌人的麾下苟且偷生大抵都不算真正的“活着”。骑士长扯来一张旧牛皮纸包裹药粉,意外地发现了那是诺曼曾经读给他的童话书的一页。
“雷,我觉得这个骑士好厉害!他骗过了所有人耶!——你以后要比他更加厉害!”
“这一次来做我的间谍吧。”
诺曼端坐王座之上咧开嘴轻笑的面容与记忆中重合,雷站起身走到座下,再一次将鲜血涂抹在他的唇上。
“我将效忠于你。”
>>>
“大获成功啊,骑士长先生。”皮塔·拉托里眯起眼睛看着红酒在高脚杯壁挂下来。“今天从西边送来了新的红酒——真不错。你的庆功宴上我也会放几瓶的。”他从红丝绒沙发里站起身,拍了拍雷的肩膀。
雷不着痕迹地拂去了他的手。“……不必。您已经很辛苦了,拉托里大人。”
“唉呀——我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皮塔吗,骑士长。”拉托里没看见似的把手背在身后侧头微笑,水晶顶灯把他深不可测的微笑切割成一千份。他煞有介事地理了理领结,掸了掸衣角的灰尘。看着雷眉毛一点一点皱紧,他笑得更加狡黠。“死亡对于灵魂已死之人难道不是更好的归宿吗?”他从身后取来一杯酒递给对方。“我敬你呀——雷。”
雷垂下眼睛,似是无喜亦无悲。他接过玻璃杯把酒一饮而尽,玻璃杯映射出拉托里弯弯笑眼。末了他把杯子摔个粉碎,单膝下跪。
“我与过去一刀两断,从今往后我将永远效忠于你。”
“用不着永远吧,亲爱的。”拉托里没花多久收起惊讶神情,笑意更深。
“你只需为我忠诚至死。”
>>>
快一点,再快一点。雷压了压头盔,用马刺压上爱马的大腿。抱歉了,我本不该这么粗暴的对待你。他在心里默默道歉。可惜我身后的马车里坐着一息尚存的王,我不得不把他快点送到这个小村庄。
马蹄踏踏,车轮辘辘,碾碎一地月光。今夜月色惨白。
雷再一次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了这匹漂亮的黑美人。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在被人发现之前。都怪那只老狐狸把我灌醉了,我的谎言实在蹩脚,“安葬我过去的君主从此与之作别”?哼,说来我自己也不信!万一有什么不测就以保护诺曼为先,这里的路我和随侍都稔熟在心,只需一个呼哨……
刹那间万箭齐发打破了静夜。攻击全部来自两侧树林,此处离最近的岔路口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无从知晓前方是否有伏击。哼——雷调转马头打个呼哨。霎时间车后闪下三个人影。
“冬、拉尼恩、托马。这里交给你们。”
“喂!你又要一个人去耍帅了吗?”
“冬!你别扰乱计划呀!就按照说好的一样——"
“为了我们的王而战吧!”
三个少年纷纷拔剑出鞘,雷见此情状轻笑一声,绝尘而去。
>>>
“雷,快到了吗?”年轻的王掀开帘子朝骑士问道,白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深吸一口气,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树林里的空气真新鲜啊。”
“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你别随便探出身来,很危险。”雷一边赶马一边回过头来对着王发号施令。
“我只是觉得很开心。已经很久没有和雷这样说过话了呢。”
“……是啊。已经多久了呢?”
骑士长松开皱紧的双眉,眼角眉梢的笑意皆是无人料想的到的柔和。诺曼没合上帘子,只是托腮看着他的骑士。大概是月光太过苍白的关系吧,这儿的一切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若是林中闯出一只独角兽,我大概也只会一笑而过。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灾厄女神的脚程总是更快些。
一支箭簇从林中射出稳稳命中雷的脊背。钻心的疼痛,但比起涂毒的箭头所带来的沉重麻痹感根本算不上什么。雷紧紧皱着眉头,冷汗打湿前额的黑发。快点思考——乘着毒还没完全发作。该死的,离目的地这么近,安排接应的人都到哪儿去了?他们不在,那我只好一搏……
诺曼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纵身一跃跳下马车。
他的身上是反射着银光的铠甲——还有一把剑。
“嗯——这一次就让我来试试吧。”
雷想喊停,你在不知追兵几何的情况下与他们交锋根本就是寻死,你别想破坏我的计划,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格瑞斯村,你必须活下去。
而他哑然无声。
诺曼转过头朝着自己微微一笑,眼睛神采奕奕恰如先王当年。
沉睡的白狮在此刻苏醒,而他将用利爪捍卫自己的臣民。
>>>
雷趴在地上努力撑开眼皮。诺曼在那里:腰腹上中了两箭,摇摇晃晃地举着剑应敌——他的身上哪来这么多血?还有敌人:一共有五个。这哪是王应付得过来的,凭他自先王死后每个黑夜在花园里的练习?!
不行。我不会让他在这里死去。
雷颤巍巍地撑着地起身,一步一步挪到王的身前举起了自己的利剑。给我逃,一路向北。毒药使他的嗓音嘶哑而沉重。他挥舞着剑挡开箭矢,一边靠近身后的王。你必须活下去。他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喊。
而我可以为你而死。他没来得及说出这半句话,敌兵中的一个就搭起弓箭瞄准了他。嘁——
箭矢刺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可辨。
倒下的是敌兵。
哪里来的箭?雷惊的后退两步死死护住诺曼,而诺曼扶住了他的肩膀。援兵来了,雷。
“嗨呀!我来迟了!”
是女性的声音——一个矫健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背着箭袋朝两人挥挥手。我叫艾玛。嗬,你们都伤的好重。吉尔达你扶扶那个黑头发的家伙。我现在就带你们回格瑞斯——那里有一支小队等着你们。
那个女孩是谁?她看似和诺曼很相熟……雷只知道自己被用力撑了起来,在泥泞的小路上诺曼朝着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他悄声说你可以握住我的手,或者靠在我的肩头上睡一会。雷用力瞪他一眼,我在赶路呢,怎么睡觉?是啊,我们先跳舞吧。诺曼点点头。于是迎着月光大家开始起舞,树梢上挂下几颗星星——而后他陷入一片黑暗。*
>>>
“这就是你的计划?……很冒险,我喜欢。我当然会全力支持你啦。可是我依然觉得最后一步……"
艾玛的声音被诺曼的咳嗽声打断。雷努力睁开眼睛,面前是笑得温和的诺曼。他身上有恬淡的药草香气,伴着屋外咕嘟咕嘟的开水声让雷觉得安心。骑士长坐起身,王地给他垫高身后的枕头。他张开嘴想要问现在情况如何——
嘘。诺曼竖起手指,双眼微阖。你的毒还没解呢。再睡一会儿,我晚上来看你,好不好?他的睫毛伴随着他的气息微微颤动。
嗯。雷垂下头。
好的。快点好起来吧。我最近还想尝尝你的手艺呢。他给雷掖好被角,站起身对着那个女孩说。那么我出去转转。她沉默地点点头。
雷沉默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他从破碎的壁镜中能够看到自己苍白的脸——现在做出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身体太虚弱,对这个小村的路线也不了解。不能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了吗?
那可未必——他望向艾玛,那个女孩抓着自己衣服下摆一声不吭,头顶上的两簇头发都快垂到地上。
雷直起身清清嗓子。
“嘿,你叫艾玛对吧。我们来聊聊吧?”
>>>
“他这一着可是大出我的预料。”
雷嘲讽地拖长了音调——双手却颤抖着捏紧了被单,他的影子在烛光中摇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幻化无形。从之前的对话来看,她们一定阻止过他,可是没用。艾玛是个直肠子,吉尔达看着就容易被说服。剩下的人更说不上几句话了。他交叠双手,又颓然地松开它们捂着自己的脸倒在床上。
我拦不住一意孤行的诺曼。
但是我可以和他并肩同行。
雷幡然醒悟一般松开手坐起身一把抓住艾玛的肩头,力道重的全然不像身中剧毒的人。她皱起眉头。你松开我再说话!雷恍若未闻般摇了摇她的肩头。既然你说吉尔达精通医术,那么有没有可能在一天之内把我治好?
艾玛低下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我不能对你撒谎呀,可是我更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你执意于此,我也会拼尽全力拦住吉尔达的。……更好的办法?我当然没有,可是如果你死掉诺曼会——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散发着药香的大碗先挤了进来,然后是满脸惊惶的短发少女。水汽模糊了她的镜片,她一边道歉一边跨过满地狼藉把药端过来。我早就说过了,不可以把地图扔的到处都是!还有我的羽毛笔……她皱着眉头,意识到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艾玛?还有……雷?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雷勾起嘴角,“吉尔达。你听说过'冬'吗?”
药碗摔落在地,药水浸湿了她最宝贝的羊皮书卷,可她只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对着雷大喊:“你——你知道他的下落?!”
“是啊。原谅我的卑鄙——你也需要付出点什么。”
艾玛看着骑士长慢条斯理地开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
所谓兵临城下——应当以千军万马包围整座城池,攻城石如雷箭矢如雨般把敌军杀个片甲不留。没错,父亲是如此教导自己的。你会赢的光明磊落,他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诺曼的眼睛。
那个场景依旧清晰可辨。我高大而正直的父亲呵——诺曼想,一朝被奸佞所害。在漆黑的夜里,他闪闪发光的血流和母亲的血汇合、蜿蜒、一路流到自己的脚前。然后十二岁的懦夫逃走了。这仅仅是伪装——但足以之为耻。
乌鸦啼叫着。寒风刺骨。上弦月被树尖儿挑的老高。
请原谅我,父亲。我今日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归来。他叩响了城门的铜环,身后的三人随之上前一步,以手按剑蓄势待发。
“暗号!”门内的人喊着。
“我不需要它。我是诺曼,你们的王。”
守城兵没来得及从掀开的门缝中看个仔细就被门外的骑士砍下了脑袋,除却脑袋骨碌碌滚远,他和同伴都死的悄无声息。诺曼裹紧了自己的袍子,抿了抿唇。我们快走吧,王。冬按捺不住先出了声。
“嗯。”他蹲下身用火把照亮死者的容貌——那是一张被惊恐扭曲的脸。拉托里竟敢安排这样的喽啰来守卫王城?年轻的王皱起眉头思忖片刻回身,熊熊火光映照出他肃然面容。托马和拉尼恩拉着冬噤声不语。
“冬、托马还有拉尼恩——都记得路吧?”
他们点点头。
“很好。”诺曼微笑着,“现在把你们的火炬熄灭。自此刻起,我们将与黑夜共存。”
没有片刻犹豫,三人呼啦一声扑灭各自火炬,簇拥在王的周身。
“我还是后悔——把你们带上这条黑暗的道路。对不起。你们应当在太阳底下为我服务,而不是执行这样肮脏的任务。你们还有最后一次离我而去的机会。”诺曼垂下眼睛熄灭了自己的火炬,在黑暗中低语。
乌鸦又叫了两声。
三位骑士忽然跪倒在地。为了您,我们赌上自己的性命。
那么跟上来。
四个少年的身影在夜中疾行,今夜不见一点星。
>>>
啪、啪、啪。
零落的鼓掌声在金色殿堂中响起。壁灯照亮皮塔·拉托里阴沉笑意。他从容不迫地缓缓走向新王,在他身前三步处停步,再次鼓起掌来。国王陛下!他提高了音调,假模假势地像对方躬身致意。能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闭嘴。拔出你的剑。诺曼眼中寒光毕现。
哎呀,有什么值得您这么生气的!拉托里置若罔闻般偏头微笑,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金发发梢。您应该戴上王冠穿上丝袍,早一点儿来拜访我的。这样还来得及赴宴呢——骑士长的庆功宴。他可是立了大功啊——险些立了大功。他的音调陡然一变,以手按上腰侧拔出剑直直逼向诺曼——却仅仅停驻于此。
诺曼沉默地拔出自己的剑向上指向叛臣的脖颈。
你的骑士长相当有趣。拉托里柔声说。他甚至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对不对?他一直很聪明……可惜满腹愚忠,不能为我所用。他居然选择了你,可笑啊——旧王朝的遗腹子!你们早该退位让贤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刻如荆棘刺,张牙舞爪地向新王袭来。
我命令你收回对我的骑士长的一切侮辱,用剑和我一决胜负。这是我能给予你最大的宽恕了,皮塔·拉托里。诺曼紧咬牙关压抑心中怒火,伸起左臂阻拦身后早已怒火中烧的三个少年。他要为他的父亲报仇,为他的王国报仇,可是不是现在。
他要堂堂正正地得到拉托里的脑袋。
您真是紧追不舍啊——我们的新王是个大圣人!那么我就坏人做到底吧!皮塔·拉托里笑得前仰后合,打个响指,十名剑士从阴影中闪出。别让他们死的太痛快啦。毕竟还有一份最后的大礼呢——他打个呼哨。
谁也没想到的是——雷,王国的骑士长,从门后走出。
>>>
雷?!诺曼剑锋一偏险些失手刺向拉托里。另外三名骑士早就与敌人们缠斗不休,看到此情此景险些一个不留神失去项上人头。
我拜托吉尔达治好了我的病。我来这里是为了劝说你——快点停手吧。我知道,你是相信不自由毋宁死那一套的——但是我是你的骑士,诺曼。我要誓死捍卫你的生命。他忽然重重跪倒在地,牵起王的手,悲哀地望着他。
吉尔达现在怎么样了,喂——
哈哈哈哈,多么感人啊,我都要为此心碎了。
雷!你到底在搞点什么!说好了要一起——
此时诺曼耳中听不见一丝一毫骚动,他只是沉静地用手挽起跪地不起的骑士长。我们一起。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两人背靠背并肩举起自己的刀。
——本应如此,可惜皮塔·拉托里单手执剑,另一只手将雷高高提起脱离地面。我早晓得你们会破坏这场悲剧的。抱歉,是时候拉上帷幕啦。他俯视着诺曼微微笑着,把剑架上挣扎不休的雷的脖子,无视后者的高声詈骂。这把剑上涂的毒药——和那一日渗入骑士长大人身体的别无二致哟。现在放下你的剑——国王大人!
诺曼咬牙切齿地望着对方,被怒气激得浑身颤抖,蓝色眼睛中火光熊熊燃烧,手中的剑将落未落依旧稳稳指向对方脖间。他被敌人环绕着,眼看在劫难逃,却深知他们当中没有一个胆敢背负弑君之罪。他必须利用这一点,还需要和雷加以配合。他还没有输呢——他最强的王牌还站在这一边,那双坚定的黑眼睛对上了自己的。
我有胜算,那双眼睛如是说。
那么我相信你,诺曼用唇语说着。
霎时间骑士长躬身拔出皮塔·拉托里另一侧的佩剑,回身狠狠一刺乘其吃痛挣脱对方桎梏。还真是感谢您学了双剑剑法呀,拉托里!他大喊着。只是一个眼神的默契,诺曼就冲到叛臣身后用剑刃抵住他颤抖的背脊。
哼……怎么可能折在这里。来人!!!拉托里嘶声力竭大喊一声,不知何处将闪出数十名暗卫。
幸好留了一手,你是这么想的对吧。可惜他们都被杀死了。雷微笑着用剑深深刺入拉托里的胸膛,不顾对方呻吟转动着剑柄继续说着——抱歉了诺曼,这次就算我和艾玛抗旨不遵吧!不过他不会死的太快——我会把最后一击留给你。他拔出剑绕到拉托里身后
橙发少女与一队人马闪身而出,领他们朝着王纷纷跪下。
仅仅怔忪片刻,诺曼恢复了平静。他扫视过漆黑无边的夜空,跪地的臣民以及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雷。他说,愿死亡给予你宁静,然后割开了皮塔·拉托里的咽喉。他看着鲜血一点点染红那金色的头发,眼中毫无波澜。再次对上雷黑色的沉着的双眼时,他的眼中方才有了几丝笑意。我做到了,雷。他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
先王会很欣慰的。骑士长以礼回应,闭上眼睛向对方屈身。毕竟你是真正的王啊——诺曼。我所效忠的唯一的王。
黎明破晓,那是王与骑士长共同迎接的光明。
>>>
“您还真是会使唤人啊——国王陛下。”雷挑起眉毛破天荒地对诺曼用了敬称,双手捧着厚厚一叠誊抄在羊皮纸卷上的公文放在桌子上,末了拍了拍手。“兼任保护您的骑士长,帮您处理文件的宰相还有帮您做夜宵的厨子——我可都要累坏了。”
诺曼双手交叠撑起下巴笑意如常。“早知如此,你不该向我起誓的。”他把头偏向窗外,阳光正好。“谁叫你向我献上了你的全部呢,亲爱的骑士长?现在再帮我一个忙吧。我们一起去花园逛逛。”
诺曼站起身向对方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挽住对方的手将他向自己拉近。
“……这远超出我的职务范围了。”
雷一边偏过头,一边任由国王陛下把自己拉向门外。他的刘海遮住了笑容。他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再远的地方我都会与你同行。
因为我永远效忠于你。
end
*这一段雷因中毒产生了幻觉
*推广使用“岛 雷”的t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