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烩 16|书信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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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花开花谢。沿着岁月的轨迹,我看见那些回忆被镀上一层光芒。
它很美丽,只因你陪我历经风雨。它很动人,只因有你。

这个故事,是讲给你的。

还记得吗?我们写信的日子。

那是属于我们的青春岁月。在那段日子里,我们有时激情澎湃,有时又脆弱迷茫。

我们展示给他人的始终是乐观勇敢。只有我和你,通过那些书信,看见过彼此晶莹的泪光,知道我们坚强背后的挣扎,更感受过互相给予的力量和温暖。

你写给我的信,我保留下来的有8封。 感谢上帝,二十年来,辗转几地,四五次搬家,这些信竟然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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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打开,细细地翻阅,第一封信写于1990年10月13日,第8封写于1996年9月6日。

可能连你也不记得了吧,当时你很肉麻的,信的署名有两种,“挚友红”,和“你的红”。

1990年10月13日,你考上地区的一所中专,入学后的第七天,你写信给我。那天,你放弃了午休时间,洋洋洒洒写满了三页信纸。

那也是我们俩第一次正式通信。

你说,你第一次离开家乡,觉得空空的,好像失去了许多许多。你动情地写道:“那天,我坐上了姨夫的自行车(姨夫送我到学校),向西走去,一转头,看见妈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移动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我的眼角有个东西在蠕动着,转头一抹,是眼泪。我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

你还悄悄告诉我,“我觉得我们学校不怎么样,因为我刚来几天就丢了一双旅游鞋;再一个就是打饭时,总是挤呀挤的,就像打群架一样。我们刚来的女生一日三餐不变样,都是馒头,因为面条、大米之类的,我们抢不上。”

当时,我已经在省城读中专一年了。你说的,也是我经过的。只不过那时,你在紧张地复读,我没有给你写信。只是在放寒假回来,当天就跑到你家,为你送上一本在省城书店淘到的中考数学复习资料。

1993年9月7日,你三年级了,你知道我为了男朋友分配到邻县,你回信给我,你说为我骄傲,你“从心底欣然自慰,为能有一位如此可敬可爱的知己朋友而深感今生有幸。”你说:“从你那毫不犹豫的选择中,看出了你的无怨无悔,我暗暗地为你祈祷:天不负,有心人。”

当然,那会儿,你开始为你的实习和分配操心了,你希望来年的梦不要被现实击得粉碎。你说,“童心是美好的,但世界并不因为童心的祈祷而温柔。”

我懂得,从小,你吃了太多的苦,遇上事情总是先往坏里想。

1994年4月16日,你又来信了,那段时间,学校统一安排了实习,你却没有去。因为实习地是北京,还安排了10天的旅游,为了节省开销,你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老师,回家帮父母干农活儿了。

你其实也担心工作分配的事,但你却在信中写道,我始终相信《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中周励说的:“工作能力是最好的人际关系的基础”,人的热力是可以点燃世界上任何一个冰冷的空间的,所以,我要学会不苛求环境,做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你还说,这也是我们共同的心声,对吗?

对啊,那时,我进入工作单位半年了。一个还不足20岁的孩子,没有任何处事经验,只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和干劲,也赢得了领导和前辈的喜欢。

1995年4月26日,你还在等分配,在村里当小学代教老师。你听邻居家嫂子说,我去太原“摇奖”了。你着急了,专门跑去县城问了我的爸妈,才知道我是去演讲了。你得知我去参加系统内的演讲比赛并获了奖,你很激动,“我知道你有多勤奋,多不知满足,多让我感到鞭策!如果说,我有一百牛顿力的话,我承认,那五十牛顿是你无声无息地给了我的!”

那时候,毕业半年多了,工作却没有着落,你说,“我感觉自己的心境很苍老,无望,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只是无端的压抑,为着生活的不公。”

你给我描述了你的生活:“我的花朵特殊,十四朵男花,六朵女花,加上我才七朵,自然捣蛋鬼多了,不过,包公有狗头铡,我有笤帚把,一样的威力!”我知道你,“每天,骑上那合心意的小彩车,穿上件性格中的牛仔衣,来了,去了,周而复始。”

我最终是放心了,你还是那么达观。

1995年8月15日,拆开你的信,就感觉你的心情不错, “好久没有你的音讯,《你在他乡还好吗》?是否忘了《回家》,也不来《一封家书》,不知还有一位《思念》你的《朋友》了吗?”

果然,有好消息!翘盼了一年,你的分配问题有了点着落,你们这批毕业生可能分配到县里的各乡镇去上班,你迫不及待地想先告诉我一声,你说“让你分享一下我仅仅有的这么点小喜悦。”

你说,接触的人越多,发现朋友越少,而当自己想到茫茫不易找知己的人海中,自己竟有幸撞上就如星星亮的一颗时,就会很感慨,很踏实。

你说的,对我而言,何尝不是?

1995年10月23日,你的来信写在两张白纸上,字迹了草极了,那是你最难过的一段日子。我迟迟等不到你工作单位的地址,可能有点着急,给你写了一封短信催问。你难过地来信说,8月份有点眉目的工作又没戏了,你说你一个人的时候神情沮丧极了(你在“一个人”三个字底下点了大大的黑点),收到我的信你泪水汪汪,总之,心情坏透了。

你抄了好几段歌词,说,我们唱歌吧。开始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有一天,有一个他真的爱我。”最后又是成龙的《豪情壮志在我胸》,“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前方也许还是坎坷路,也午还要孤孤单单走一程,莫以成败论英雄,莫以是非论人生,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

只记得,我当时哭了,但亲爱的,我想不起是怎么回信给你的了。

1996年1月14日,你又来信了,用了红格的稿纸,一格一格写得很认真。你的工作分配了!你回到了咱们老家所在的乡镇,直接就接替了妇联主任一职。你报到当天就给我写信,你又开始抒情了:“为我鼓掌吧,为我们两个人的今天喝彩吧,为我们的执着和不甘平庸祝福吧!”

你还文艺了一段,“我们多么像一只还在蛋壳中的雏鸟,用那嫩嫩的小小的尖嘴不停地啄着坚硬的蛋壳,总有一天,我们会啄破蛋壳,看到外面葱葱绿绿的世界。世界吸引我们,而且由于我们自身的存在,也吸引了周围的世界。”

我笑了,我真的为你开心。

1996年9月6日,你给我来了一封长信。自从工作分配了以后,给你介绍对象的人就多了,你经过层层筛选,初步确定了一个准备交处的人,你来信滴水不漏地给我讲了你比较选择的经过,成熟而理智,字里行间我竟然没有读出一点激情。

我有点遗憾,但我能理解。

你还说,如果相处顺利,你今年秋后就准备结婚了。

信的末尾,你留下了你的办公电话,就是那一串多年后的今天我还能脱口而出的数字“227314”。

这个电话,后来的几年我曾无数次拨打过。只是,说了些什么,我真的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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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信,我,读完了。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沿着岁月的轨迹,我看见那些回忆被镀上一层光芒。它很美丽,只因你陪我历经风雨。它很动人,只因有你。

在属于我们的青春里,我们一起笑过,哭过,搀扶着一路走过。但有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在我们大部分时间身居两地,靠书信往来的那段岁月里,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我都想细细地看你,品味你,我把你与书信中的那个女孩悄悄比较过,我想问你也问自己,可相符吗?

记得有一次,在你家院子里,我们坐着高板凳边磕瓜子边聊天。你的身后是几株长得高高的向日葵,一抹阳光斜射下来,我看见你的脸在那一刻是那样的明亮动人,当时的你,像极了那个书信中的女孩。

在以后的日子里,那个阳光下的你,那个书信中的女孩,就是我的榜样和影子,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是。

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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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极限挑战营 第1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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