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日早晨6点半,由伦敦希斯罗机场起飞的航班飞行了10个半小时后,落地上海浦东机场。
(上图,上海浦东机场停机坪)
整个航程测量2次体温,分别在起飞后2小时和飞机下降高度前。飞机在停机坪廊桥处停稳后,广播要求乘客继续在座位上等待分批次下机。第一批次下机人员通知了两位乘客的名字,几分钟后又通知了另一位乘客的名字,不由得心头一紧,这3位是出现症状了吗?还是发烧了?客舱里大家都沉默不语,有点小紧张。十几分钟后通知了第二批次11—35排乘客下机,我那位五〇后同伴就是35排,好在机上她趁着上洗手间碰了我几次聊了一会,我将国内手机号写给她了,方便日后联系。大约在机上坐等1个小时,50排及以后所有人可以全部下机。这期间我在微信上给家人报了平安,还与伯明翰的好友聊了一会,她一直在手机上关注着我们这趟航班的飞行动态,飞机落地、停稳,我打开网络她的信息就进来了。
上海的早晨,初升的太阳从机舱窗口照进来,染成金黄色一片,特别漂亮,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温暖!此处风景和英伦截然不同,这是我熟悉的地方,有我熟悉的风景。不由自主联想起了不久前网上看到的一首诗,俄国诗人巴尔蒙特1903年写的《我来到这世上为的是看太阳》——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
和蔚蓝色的原野。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
和连绵的群山。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大海
和百花盛开的峡谷。
我与世界面对面签订了和约。
我是世界的真主。
我战胜了冷漠无言的忘川,
我创造了自己的理想。
我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启示,
我时时刻刻都在歌唱。
我的理想来自苦难,
但我因此而受人喜爱。
试问天下谁能与我的歌声媲美?
无人、无人媲美。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
而一旦天光熄灭,
我也仍将歌唱……我要歌颂太阳
直到人生的最后时光!
这首诗引用了古希腊哲学家阿那克萨戈拉的名言:我来到这世上为观赏太阳!
此情此景此诗正应和了此时此刻我的心境。
一、过海关
(上图,上海浦东机场入境大厅)
下飞机后,沿着长厅跟着大部队走,在严防境外输入新冠病毒、疫情控制方面,上海的整个工作流程已经很成熟,很人性化了。因为同时有几个航班落地浦东,所以每个关卡都要排队、扫描二维码、填写资料等,排队时长少则20-30分钟,长则1小时。
首先排队30分钟过海关,在这个通道的末端安装有红外测温仪测量体温(要脱帽)。然后填报海关健康码,可以现场扫描海关的“出入境健康申报”二维码。因为有前人分享经验,我提前几天就在微信小程序上下了这个码放在桌面上,在上机前一晚填写好资料,并将二维码截图保存在手机上。
在这里,向海关工作人员出示截图保存的海关二维码并递上护照登机牌,他们会仔细查看填写完成的申报信息表,详细核对检查护照及登机牌信息,确保没有填写错误。因为一旦发现确诊,会根据座位号找到相关的密切接触者,尽早隔离。另还要求每人签一份核酸采样同意书,再进入下一个程序。
二、做检测
紧接着排队20分钟领表、登记,拿着表格、跟着人流再去排队做核酸检测,这里排队时长1小时。无聊之际,发现排在我前面的男生是我们群里的小伙伴,拉夫堡大学的交流生(国内某高校博士),我上次在拉夫堡住了5个月,有共同的话题,聊起来排队时间很快就挨过去了。
浦东机场统一做鼻腔检测,我跟医生说麻烦轻一点,我很怕,谢谢!我确实怀有恐惧心理,她端坐对面,很友好的说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了,不会疼的。她手法还不错,娴熟快捷,态度亲切,但棉签插进去,我还是本能往后缩。她说:“你别缩别缩,不然采不到样了。”我紧闭眼睛,感觉太酸爽了,一根棉签从鼻腔直入口腔,停顿几秒,再搅拌了几秒,反复2、3次。换根棉签、换个鼻腔、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酸爽,我几乎窒息的感觉,硬着头皮挺住了。与浦东机场的检测相比,英国的NHS太小儿科了,简直是蜻蜓点水,而且自己操作也下不了这个狠,上海这样的检测真是让病毒插翅难逃啊。出来有人抱怨鼻子被捅出血了,我是耳朵疼,“七窍”相连大概就这个意思吧。我询问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她说:“半天之内,有问题会马上找到你的。没人找你,就是没事。”No news is good news.
三、去酒店
出来走到一处交表格,出关,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可以提取行李了,拿了推车,在转盘上找到托运的行李箱搬上车,走到出口长廊,中间会根据你要到达的最终目的地进行分流。上海本地的有专门的“7+7”隔离措施,苏浙皖三地的也有专门的“3+11”隔离转运措施。
最终目的地是其他城市的,被指示往前走去排队(约1小时)等候分配隔离酒店。这里又一次手机扫描“机场入境旅客信息二维码”,在线填写资料后形成二维码截图保存。再次排队,工作人员扫描截图保存的二维码,护照交上去说是等到了酒店再返还。很快我们的护照信息就被打印出来了,排队点名,我们航班约15人到一块区域等候上大巴。酒店是随机的,没得选择。我问工作人员酒店在哪,答复:“不知道,你跟着走就行了。”候车区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大巴车来了,工作人员叫名字,排队,自己将行李箱搬上大巴车的行李箱,上车坐好。
回到国内social distance?不存在的,排在我后面那位,推车一直抵着我的鞋后跟,我往前让一点,他挪上前抵着,寸步不让啊!提醒了2次不起作用,我也就不再矫情了,入乡随俗!
四、隔离点
乘坐大巴前往酒店,全副武装的司机与乘客之间用一层布帘隔开。大巴开了约1小时,来到闵行区浦江镇维也纳国际酒店,看样子还不错,这酒店现在成了专门的隔离酒店,据工作人员说我们已经是第12批次隔离人员,每个环节都很程式化,看样子比较有接待经验。
到达酒店门口,车上等待了一会,工作人员上车又拿着一个二维码让扫描填写资料,另一位工作人员叫名字发还护照,下车后在酒店门口边手机在线填写资料边排队办理入住手续,形成的旅客信息二维码截图交给工作人员扫描后,分到一个房间号,然后拿着行李分批次乘坐单独的电梯上去,入住自己的房间关门,此后14天不能迈出大门一步。
酒店每天收费350元含餐费。发放隔离告知书、健康状况信息登记表、集中隔离健康观察承诺书,要求入住后填写好这些表格,扫描房间桌上的二维码加入微信隔离群,群通告有隔离须知,每天由医务人员测体温2次(上下午各1次),且开门测量时,要求务必戴上口罩。
从飞机6点半落地到10点登上大巴、11点到达酒店、11点半进入房间,整个过程约5小时,期间各种排队、扫描二维码、填写资料……对不熟悉智能手机和手机上不了网的老人真是够折腾了!
拿着行李进入房间一阵虚脱乏力,又累又困又饿,几十个小时没睡觉,几十个小时没吃饭,一路揪着心提着神,生怕哪个环节、哪个关卡有闪失而导致前功尽弃,直到此时才彻底安下了心,人也一下子松垮下来。刚建的群里众人都在叫唤啥时候有饭吃,大家都饿坏了。工作人员回复,饭已经送到酒店了,刚才大家进来的电梯、通道等区域都要消毒杀菌,完成后才能送餐,耐心等待吧!看此情形一时半会儿吃不上饭,我喝水吃了一些饼干后洗澡换衣,房间里医务人员已经彻底消杀过,我还是用消毒湿巾擦拭了桌面等处。下午近2点钟盒饭送到门口,拿进来狼吞虎咽吃了。
每个房间门口都放着一张小圆桌,用于放置送来的餐盒。每天无论是测量体温的医生还是送餐的阿姨,均会穿着防护服出现,有朋友说他房间里啥电器坏了,上门的修理工也是全副武装,防疫工作绝对是一丝不苟啊!
隔离酒店可以网购不可以外卖,快递送到前台,由医务人员消杀后送到各房间,每天下午3点送一次。很多人买各种吃食并晒图,食量真大!我买了一些生活日用品,洗护套装折叠脸盆洗衣粉浴室拖鞋等,网上下单2天就全部到齐了。
疫情突如其来,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十几亿人举国之力,才实现如今的力挽狂澜,所以配合国家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是我们这些海外回归者的义务与责任!希望同胞们无论身处何处都要平安!盼着疫苗早日研发出来!盼着人类战胜新冠病毒的那一天!
用村上春树的话做个结尾: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