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磊在一起的时候,我看着电脑前工作的他,倒好一杯水递给他。
他会腾出左手,搂我一下说,你先睡。
看不出眼里的爱与宠溺,就如我一样,责任与感恩,才更是这份感情的纽带。
看着他搂过我的肩头。汽车呼啸而过,他说,没事吧。自此他都走在靠车道的一侧。我知道他为我做的一切,那天是我先开口,我们结婚吧。我看到他的眼里有好多东西,然后牵起我的手,出门了。就这样,来到了民政局门口。
后来一天,俊又出现了,在超市的入口处。他见我大包小包的拎着,问我要不要帮忙。我没有回头,假装没有看见。
回到家里,我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嚎啕大哭。
下班的点到了,我坐在饭桌前,随手拿起一份晚报看了起来,等着磊归家。
他回家每天都很准时,听到门口的声响,我迎上去,笑着看他。
他眉毛微挑,回头说,今天有些不一样喔,怎么了?我笑着回,没什么。
磊先生,你好像又变帅了。听我夸他,他不自觉的摸摸头发,腼腆的说,今天吃什么?
是啊,都被驯服了,不知不觉中。我不是刻意的掩饰,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恨太深刻了,用情没那么深了。
那天晚上,我吃了药上床。想着明天早餐换换,考虑着要不要煮个绿豆粥。就跑去问问我磊,书房的灯依旧亮着。他下班回家准时,忙不完的工作都是回来处理。
就是这样的小举动,温暖着我,我怀着感激,心底常常翻涌着一种责任,不负他的念头。
磊抬头,撞上了我的目光,你在门口站多长时间了?我来问问明天想不想喝绿豆粥,不想打扰你,就看会儿啊,哈哈。
看着磊的背影我会偶尔的出神,又会想起和俊在一起的时光。对于俊,我不愿回头,虽然我常常怀念在一起的美好。
当然,我知道,我怀念的不是俊这个人,我怀念的是那份感情,对于初恋的执念。
当然,我也知道,记忆是个神奇的东西,它会自行剔去不愉快的部分,让我总是记得初恋的美好。我也清楚的知道,岁月不可回头,亦不该忧愁。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这样子,一直持续,没有想过日子的尽头在哪里。
那一天,有个女孩子加我微信,她的头像是一个女孩子笑靥如花,粉红色的模样。我觉得这就是她的照片,好一个清纯可爱的孩子啊。我立马通过了她的申请。她发来了一句,你真幸福。我不知道该回复什么,索性放下手机,吃了药,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看了几页,睡觉。
第二天,我做好早餐,磊吃后上班去了。我一个人拿起手机,又看到一条微信。是那个女孩子发过来的,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我顿了顿,显然对方认识我,我还是没有回复。拿起购物袋,出门买菜。
可是这样仿佛助长了她发微信的狂热,信息接二连三,频率越来越高。我把信息设为不再提醒,就不想去管了,开什么玩笑,两头父母家里的琐事,料理起来也不轻松,谁还想管网络里莫名其妙的信息。
有一天,我点开与她的对话框,发现上百条的微信里,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因为发过来的信息里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这个傻傻不成熟的小孩,哦,或许她年龄不小,因为她恋爱的对象是我的先生磊,青梅竹马。确实,她不小,只是我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我看着她一条一条发多来的信息,一点一点拼凑着他们的过往。那个故事里,女孩子就如一个公主,不得不说,从那时起就可以看出磊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公主般需要人照顾的女孩才调教出磊,会呵护会照顾人,温暖着我。
女孩先提的分手,追悔莫及,一遍一遍说着,我长得像她,证明着他爱她,问我就不介意吗?我笑笑不语,曾经我也后悔过一气之下说出口的分手。那一次,我失策了,俊没有再挽回,我亦不甘低头。我看着一条一条的信息,回复,我和磊在一起,我不介意,谢谢你。我看着微信相册里他俩的照片,谁还没过一段往事的追悔,回忆起来,觉得曾经的自己就是一个傻瓜。有人说这就是成长,一个不断发现自己曾经是个傻瓜的过程。只不过我们都站起来走远了,恰好我和磊的步调一致,最终走在了一起。有多少事不可回头,大人默默选择离开与珍藏,小孩反抗着说有委屈与不甘。我看着这个女孩,有点心疼她。
可是那又能怎样,没有假设,没有如果。都已经发生了,只不过我只是从你口中知道了这个关于我先生的故事。我还是会拿起一份报纸,饭桌旁等候着他下班回家。
可是,今天我却没有等到磊准时回来。我一直等至深夜,磊有点酒意微醺的样子。和我说着他俩的故事。我说,我知道。磊忽然明白了,女孩子找自己的同时也找过我,她在极力挽回。
那几日,你虽然在掩饰着自己的表情,我还是感觉到了疏离。你有心事,我看出来了,不吵不闹,每天料理着家事。
后来,你整夜不归家,我不知道你跟谁在一起,不去追问,我是信任你的。
那天我到公司给你送份资料,我看到你满眼的血丝,加班不回家是真的,我竟有种心安。又有一种感激,明白你不想让我操心。公司项目出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项目出事和女孩有关。那个时候,你初入这行也与她有关。
渐渐地,你能回家处理的,都不加班留在公司。我知道,上次的事件给公司造成很大的打击,进入低谷,并没有好转多少。你从来不把负面情绪带给我,我就装聋卖哑,讨问你明天吃什么菜。
我以为,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哪怕只是缓慢些。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可是,我想错了。
那天你同事开车带着我去医院,我哭肿了的眼睛视力不及五米。靠在座背上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我不相信你竟然这样就走了。那天早晨出门前你还好好的啊,就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掀开了你脸上盖着的白布,接受了这个事实。
葬礼的那一天,女孩哭天抢地,弄得人人不宁,又勾起我婆婆的悲伤,婆婆晕了过去。我操持完葬礼又去了医院。
医院里,婆婆见我瘦了,让我想哭就哭出来,看到我衣服都空了,她又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低着头抹泪。那一刻,我后悔了,我和磊要是有个孩子该多好啊。那天民政局门口,磊牵住了我,终是没有踏进去。
在一起的日子里,感谢着彼此给予的温暖,任风呼啸而过。尽着责任,可笑的是我俩竟没有那一纸婚证。
故事能说长可说短,写完合上电脑。明天还要上班,再没有你在外为我撑起天,我也再不能拿份晚报等你回家吃饭。我搬来和婆婆住,家里院子上,我种了一棵枇杷树,它会亭亭如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