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我来过三次天津,第一次是上学期间,后两次是工作以后。每次来,我的感受都不太一样,这个城市有着你我太多的回忆。
记得大一的第一个十一长假,刚刚军训完没多久,你说你不太适应大学的生活,好想念高中的生活,想念自习课和我聊天,想念一起逃课吃刨冰,想念一起在北山路书店看书。我说,在你的同学录里留的言我是认真的,不管天南海北,只要你需要我,我会马不停蹄的赶到你身边。十一前一天,我翘了一门考试,从苏州杀奔到天津,到了天津站,我分不清哪个出口,你也分不清,我记得那天超级冷,我们就在天津站的几个出口来回找,找到你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冷,困,和翘掉考试的罪恶感,都抵不过你那一个拥抱的万一。
那时候你也是刚到天津一个月,到处都很不熟悉,印象十分深刻的是第一天的早饭是你们学校后门口的煎饼果子,那是我第一次吃煎饼果子。
咱俩就绕着你们学校转悠,一边转悠一边聊天,一直到中午,中午饭是你们的几个学长一起请的,我心里十分纳闷,你不是说在这儿很不习惯吗,怎么还能有这么多熟人?你也算混的挺好了,我估计在苏州都没有学长会请我吃饭。后来你和我说,其中一个学长追求你,但是你没想过这么多,只想安心学习,没有答应他。我的心情瞬间不那么美丽了。当天晚上我记得我还是住在你们同学宿舍里,好不习惯。
第二天我们去了小白楼,五大道,这几个名字我估计记得是对的,麻花儿,糖墩儿,狗不理也都尝过了。你说你的活动范围也就仅限于这些地方啦,毕竟来了没多久。我说晚上我不去你们同学宿舍住了,不习惯,我就在附近开了一间房,好几百块,真是贵。晚上你玩我的psp玩了好久,我就在你边上陪着你,9点,10点,11点。我看着你丝毫没有回寝室的意思,我有点胡思乱想了,是不是给我机会?Tonight will be the night?结果还是想多了,最后我多方旁敲侧击下,你最终还是踏着夜里的点,进了学校的大门。那一晚我对着电视撸的时候,眼角似乎还含着泪水。(这句纯粹是为了体现一个屌丝的哀伤,当晚我绝对没有撸,因为到了酒店就12点半了)
第三天,我们还是很开心的玩了一天,逛街,买东西,晚上我们还成熟了一把,去了趟酒吧,那个酒吧很有味道,老式的灰色砖墙,上面有好多恐怖涂鸦,门口连招牌都没有,里面如果不是有人在唱歌,还真的以为是个民宅呢。两个人静静地听着那个歌手唱歌,唱的非常投入,也很好听,或许就是当年的赵雷也说不定呢。
晚上,你很奇怪的问我,你退了那个酒店今晚住哪儿?我说你先回吧别管我,我自己找吧,那个酒店不干净,想换一家。其实,我身上除了车票钱,剩下的只有不到一百块了,那个酒店我住不起。把你送回去之后,我在天津的街头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我想过去网吧包夜,可走了好久也没找到网吧。(当年的手机可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地图软件)走着走着,就在酒吧的那一条街不远处,我看到一个非常老的住宅,门口是木头的弹簧门,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柜台,柜台前面放着很多暖壶和拖鞋。我抬头一看,是一件旅馆。真的是回忆不起来那间旅馆的名字,不然我真的想回去再看看。我走进旅馆,地面是那种水磨石的地面,墙上还挂着大展宏图的玻璃装饰(就那种非常老的裱框装饰,左边一般还会有一个表,右下角还会写着某某某赠,开业大吉等等,80后小时候应该见过)。我问了问价钱,最便宜的一个床只要20。2005年,20块在天津闹市繁华区你能找到住的地方? 就连在我们老家都没有这个价格了。我说怎么是一个床?老板还是很热情的把我带到后面的住宿区了,上了二楼我进了其中一个家,我也是挺震惊的,在电视剧里或者是图书里才能看到的那种老式宾馆,一个家八张床,一人一个床头柜。怎么形容呢,就和医院的病房似的,还是军绿色的被子,好在每张床上还有一个羊绒毛毯,每个床尾都有一个电暖气,看着还挺用心。靠墙已经有人住着了,心想着我也咬咬牙就住这儿吧。不可思议的在这么现代化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宾馆。电暖气还得加十块!我衣服也没脱,这样凑活的对付了一夜。
天津站附近好像有许多以前的租界,我们就沿着租界区来回的走,风很大,人也很少,你挽着我的胳膊,我的心情很低落,因为这天是我要返程的日子,我表达了我的不舍,可以看得出来你也很不想让我走。候车广场上有许多石凳,我坐在石凳上说过来坐,你说不,石头冷,我笑着说没事,坐我腿上吧,你笑着跑来坐在我腿上。我确实没有想到能和你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我一手搂着你的腰,一手握着你的冰凉凉的双手,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远方的天空,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再来天津,你我已经不是学生时代了,我们都是职场菜鸟了。你说科里杂事情太多,女人太多,烦心事特多。我找了个周末去看望你。
火车站附近有一家青年餐厅,痛宰了你一顿,吃完饭,你和我在大街上遛弯,我们又走到租界区,你说看,天津变化好大,有了好多高楼大厦。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拍照,回头看看以前的照片还能想起来以前的快乐时光。我说我的快乐时光,刻在记忆里,就像这片租界区,就有着我非常美好的回忆,我时常会把它拿出来,每次回忆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你待在天津好几年了,活动范围还是那几个地方,除了你们学校附近,还有就是单位附近,就连租房子你也都租在单位马路对面,我估计走出这两个地方,你也和我一样,哪儿都找不到。
第二天你让我和你一起在科里值班,还说要给我测个血型,我就静静地等了你一上午,你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我心想,这破医院病人还挺多,大过节的还这么多人,我倒不是诋毁这个医院,真的是很烂,90年代的感觉,连我们厂医院都赶不上。下午终于没事,咱俩去唱k,唱了没一会,科里给你打电话,有病人投诉说检验科把人家的样本丢失了,没有拿到检验结果,你急得快哭了,我拉着你打车赶回去科里,最后样本找到了,有惊无险。唱歌的心情也没了,我们去了你租的房子里,家里不大,你养了一只猫,你说它和我很像,除了吃就是睡,那么胖。你说医院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特别不喜欢,医院里感情的事情很复杂,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明明不是喜欢这个,大家都说你喜欢这个,大家还都排挤你,然后还说医院外面有个人也在追求你,其实这些我都不喜欢听,我喜欢听你说你和我的事情。我们聊到半夜,依然的,你没有留我过夜,我一个人孤独的走回了酒店。
路上我一直想,究竟我把你当成什么?是单纯的同学、同桌吗?是两个玩的很要好的朋友?为什么我会想你会留我过夜?为什么我听你谈起你的感情事,我会那么的烦躁?我是不是喜欢你?可是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感觉并不那么强烈。
和你在一起,总是各种事件频发。这一次,你又让我有了一个难忘的旅程。你和我说有一家焖面馆特别不错,让我去尝尝。我们十一点多出发,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找到这家面馆,你说他们原来不在这儿,搬地方了,我问老板人家说从来没移过地方。我下午五点多的火车回去,票都买好了,你一直和我说去天津火车站地铁半个小时就到了让我别着急。我就听你的,一直到四点才出来,一路和你有说有笑的往天津站去,到了火车站前一站,地铁广播说终点站到了,请大家下车。你和我都弄不清什么状况,下车一问才知道,这趟地铁还没通到天津站,这儿去天津站还得倒车。你和我飞一般的往外跑,我心里多紧张我估计你不知道,还有20分钟就开车了。
出了地铁站,我们搭乘了路边好心人的三轮车,飞一般的向火车站驶去,司机大哥一路白话,吹他的技术多好。我心想您就专心开车吧,好几次都差点撞上。
就在我心里焦虑紧张不安的时候,你伸手握住我的手,望着我说你最害怕坐这种三轮车。经过大铁桥的时候,车身一晃,你紧靠在我的身边,我在想时间你怎么不停下。那一刹那之后,是无尽的不舍,赶不上车,我就再住一晚。
第三次来天津,是四年前。你说有人向你求婚了,我去帮你把把关。他是一个北方老爷们儿,家庭条件不错,大气十足,但对你百依百顺。晚上我们在海底捞吃火锅,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也很爱你。他甚至可以容忍把你我送回你家,然后自己先行离开。如果是我,一定做不到。
你和我说,你不爱他,他对你很好,他甚至一个人开车跑到老家去你上学过的学校,到你生活过的地方,去漫无目的打听你所有的一切,就为了多了解你一点。我知道这些事不是装出来的,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不太容易。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鱼和熊掌,只能得一。我没话可说,祝你们幸福。
还记得上学时候,我连生病挂完水之后也要坚持去上学,不是因为我爱学习,因为我想见到你。你说你是我的师父,我说我是杨过,我不要你做我的师父,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你总是红着脸呵斥我。我喜欢听你给我讲化学题,喜欢听你骂我,喜欢你生我的气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年鼓起勇气和你表白,会不会有结果?我只知道我一定没你现在的老公那么爱你,但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说如果。
就在今天,我出差天津,给你打了电话,一起出来吃中饭,你们医院绝对是大变样了,我和出租车司机说那个破医院,司机笑话我说我有好几年没来天津了吧。医院再怎么变样,你一样是那个大条神经的你,在你们单位附近找个饭店也找半天。
现在的你和我聊到了孩子,聊到了户口,聊到了买房,聊到了挣钱,却再也聊不到情感。
下午早早结束会议,我特意去曾经那些留下回忆的地方去转了转,告别我的青春,告别我记忆里的天津,告别我最亲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