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炎热,我是不喜欢开空调的,半夜总被一身臭汗惊醒。现在是秋天了,气温适时地好,真是睡觉的好时间,可偏偏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错了地方,越到子夜,脑子越发清醒,瞌睡被秋虫“啾啾”的声音赶得老远。
窗外黑乎乎的,不用看我也知道有三棵树,一棵香樟树,还有一棵也是香樟树,距离远一些的那棵是石榴树,是一棵光开花不结果的石榴树。
这样的夜的天空,乌云遮月,没有一丁点光亮。前夜中秋月,到如今都未曾出现,一年里头想着去赏月也就这个日子,偏偏又未曾如期而至,心里有一些淡淡的忧伤,不过也只有一些淡淡的忧伤,花前月下只是臆想,于我只是臆想罢了。
耳旁依然是“啾啾”的声音,静静的夜应该有个静静的心,而我却未曾平静,秋虫掀起持续的鸣叫,从耳朵进到了脑子,怎么都掸不去,“啾啾啾啾”,此起彼伏。
于是写一首无病呻吟的诗
《满脑子的蟋蟀声》
夜深人静
静静地坐在床上
身靠着床
两只耳朵听到了蟋蟀声
满脑子的蟋蟀声
“啾啾”的声音
捂住耳朵
声音还在
用手指塞住耳朵捂紧
“啾啾”的声音依旧
惊觉
不明白这满笼子满笼子的蟋蟀声
竟然来自身体内部
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
夜很静
无声
只有满脑子满脑子的蟋蟀声
“啾啾、啾啾”地叫
病了吗?
大概……嗯……有可能……嗯……是吧
所谓的病
是臆想中的异位转移
转过来
还是在不安中听到满笼子满笼子的蟋蟀声
蔓延整个床铺
病了
这个病没有名字
写完诗,“啾啾”的声音依旧。
这样的秋的夜,隔壁的桂花树上一茬一茬的桂花长在桂花枝条上,浓郁的香气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了我的卧室,并如此地着急。我并不拒绝它,反而是十分喜欢。
这样的秋的夜,除了秋思忧伤,来一些香气来点缀,也是一种有质的感受,跟着“啾啾”的声音,构成我能感到的样子,静静内心深处却又有些躁动,就如那些“啾啾”的声音。
这样的秋的夜,期待青天有月,期待月行人随,期待云随秋风两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