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暴走的小饼干
01
对于长年漂泊在外的人来说,回到故乡反倒有一种身在他乡的落魄。对于安守在故乡生活多年的人来说,追逐远方偶尔有一份探寻未知的快感。而姚小七恰恰喜欢流转在这两者之间。
遇到姚小七是在拉萨的一处青旅。因高原反应而头痛的我,窝在青旅门前的沙发里,仰头看天上的云。我旁边的沙发蜷睡着一只黑色小猫,清晨的阳光抚摸着它的皮毛,它只顾闭了眼睛享受。
“可以坐在这里吗?”姚小七抱起黑猫。
“随意……”我回答。
“抽烟吗?”姚小七问。
“如果是雪域,我还是有兴趣来一支的。”我答。
“巧好是蓝盒雪域,最后两支。”姚小七笑笑。
两个人抽着烟,一句话也没再说,整整沉默了一支烟的时间。
02
小黑猫早在我们燃起香烟时,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你是一个人在骑行吗?”我问。
“对的,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呢?”姚小七有点惊讶。
“直觉,”我说,“能说说你在路上最深刻的体验吗?”
“孤独,”他说,“有一次我在荒野里遇到大雨,手电筒又没了电,一个人在帐篷里听雨,每一滴都提醒我,人是孤独的存在。”
说完,姚小七将青旅门前的杜鹃折下一朵。
“这花儿送给你”,他说,“你手掌上的刺青很好看。”
我低头笑笑,我回答:“这只留在虎口的蝴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次欢喜的冒险。过了叛逆与年少的季节,却忽然想褪去曾经不敢去刺青的懦弱。来拉萨的前几天,我心血来潮纹了它。”
正说着,忽然就下起了雨。我捧着杜鹃花转身走进青旅客厅。
“下雨天,也没法外出去哪里,一起喝杯咖啡吧!”姚小七跟过来。
03
在咖啡的暖意中,我的头痛似乎好了一点,终于抬起眼,再次仔细看对面这个男人的模样。清朗的脸庞,黝黑稚嫩,络腮胡须有些不合时宜;长长的睫毛,令眼睛有几分生动;薄薄的嘴唇,在说话时充满欢愉。而最打动我的是他嘴角那一抹青涩的微笑。
他每笑一次,我都会去将眼睛转移到咖啡杯旁的杜鹃花上。我害怕我会吻上他嘴角的微笑。
姚小七,今年26岁,单亲,有疼爱他的母亲。母亲的宠溺是一柄双刃剑,一方面令姚小七觉得安逸,另一方面让姚小七觉得想逃。所以,大学毕业后,姚小七一直热衷于在家里与路上流转。当然遇到一些人,一些事。
“我刚刚失恋,”姚小七说,“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不要她追随,我随时都会离她而去。谁料,最后被抛弃的是我自己。”
手旁的咖啡放得久了,我喝了一口有点酸。杜鹃花却依旧明艳,似乎从未发现它已经脱离母枝干。
04
姚小七骑行到青海时,在一家青旅遇到安妮。
安妮,我想追随你一辈子,天涯海角都可以。
姚小七,你吃不了路上的苦。
安妮,为你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姚小七,我没你想的勇敢,在路上不过是对生活的一种逃避。
安妮,所有人并没看起来那么勇敢,我喜欢你的懦弱如同我自己的懦弱。
姚小七,迟早我会抛弃你,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选择安定。
安妮,我从不怕失去,我会因为一个男人选择流浪。
姚小七戒掉单车,牵着安妮的手,在西宁的夜色里散步,在塔尔寺的转经筒前许愿,在青海湖边哭的一塌糊涂。然而就在来拉萨前,安妮说她要回去故乡,问姚小七能不能和她一起回去见父母。两个人在安妮的城市落脚,哪怕是开一家烤肉店,她愿意陪姚小七在道路旁吆喝招揽生意。只要两个人奔着生活去。
姚小七没有说话。
安妮说,那么分吧。
姚小七说,好。
于是姚小七推出自己的单车又一次上路,来到了拉萨。他一个人在拉萨这家青旅装作无所事事,其实在补心里的空洞,那被安妮带走的记忆。
“你会觉得我矫情又装逼吗?” 姚小七问。
"不会。恰恰相反,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回答。
“那么,安妮,你愿意回到我身旁,继续走下去吗?”
姚小七拿起杜鹃花轻轻吻了一下,别在我的耳旁。
“抱歉,我不能。”我说,“请原谅我当初的诺言。“
我叫安妮,今年30岁,在追随过姚小七之后,决定面对我的懦弱,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
-end-
原创爱情故事,请随喜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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