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因流泪多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
记不清这是哪部著名小说中的一段话。
一
这世界就是如此的变幻莫测。
你是觉得哪怕自己藏匿于深山,或者海岛,或者沙漠。。。。。。或者让自己的思想再空灵一些。
但是,该来的还得来。该走的还得走。
你只有闭上自己的眼睛,静听着山林呼啸。或者睁开自己的眼睛,傻傻的看着巨浪滔天。或者想象在沙漠中旅行,感受着沙漠的孤寂。。。。。。一切也无济于事。
你会慨叹,人真的很渺小。渺小到有时自己都为之羞愧。
你会觉得命运缺失一角的同时,也会有所收获。别人在失去的同时,它却给予了你幸运。
由此,这世上,真的不缺生灵。但是,怎样的对待他们?有两种人:爱他们的人和丢弃他们的人。
期待着爱,或被人爱。活着,并保持着内心深处的熠熠光辉,去感受爱,是多么悸动灵魂的幸福啊!
——友人说的多好啊!
二
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具体的出生时间,只是把这孩子抱回家的那天,我们记做孩子的生日——3月25日
不错,九年的养育,让这个有故事的孩子,从丑小鸭变成了小白美女。
3千余天的时间碎片,让匆匆的流年记载着养育孩子的细小瞬间。忙忙碌碌的无为,内心丰盈又干瘪。只是当孩子娓娓述说着她的被爱感受,才使我有了一些心定。
当我常常和孩子谈及什么是“爱”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孩子眼里透出的渴望中裹着的恐惧。它会像幽灵般传导给我这个已经老了的新爸,不免,总是眼角要留下些泪来。
那天安静的傍晚,有些暖意的阳光被瞬间腾起的厚云拉到了西下的天际。灰色的霾又像浓云,在风的裹挟下,一会儿到东,一会儿又跑到西。没命的叫着。
只是这孩子没有知觉般的闭着小眼,不太安静的躺在睡床上。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个孩子。
这个被父母遗弃,但又被上帝当礼物赐与我的这个可怜的女婴。一下午的折腾,一下午的哭嚎,让这个出生才不满十天的孩子,在此时才显得疲惫。
如何才能养活她?如何才能养好她?
当我看见她张着比奶嘴还小的嘴嗷嗷待哺的时候,我忍不住的那一些泪,掉在了孩子的脸上。
一个丰富而具体的生命,为何遭受如此的命运。一个既没有听力,还未健全吞咽的孩子,我该拿什么拯救你呢?__这个体重刚够2.2斤的孩子,只是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腹中没有待够7个月的孩子。
于是,有了养育的计划——
加强营养!制造一个模拟母亲体内的生存空间。
于是,有了康复的计划——
按摩抚触!应对因早产而体重的不足可能出现的疾病。
你不知道那些为了让这个不足七个月的早产儿能够活下来,我的一家的付出。你也想象不到接下来这个孩子碰到脑瘫;大脑语言区损伤而语言发育迟缓;阿斯伯格综合征的折磨所承受的苦难。。。。。。
是的,上天说,有一种人的命运是在苦难中度过才能成佛。我不信也不想让孩子成佛。但我想,在相互陪伴的日子里,我会让你感受到新爸最真切的爱。也是最踏实的爱。这样的爱将你的人生慢慢填充,让你的生命得以向这个世界的尽头延伸。
三
4年后的那个生日聚会上,我的天使宝宝说着还不是很清楚的,刚刚才能说成句子的话语,让我这个新爸为曾经帮助过孩子度过生命危难期的那些妈妈医院里的医生阿姨们翻译到:”我的爸爸,你很累!妈妈也很累!还有姐姐,阿姨都很累。宝宝要长大,要帮助爸爸累。。。。。。。”
阿姨们笑了。
妈妈也笑了。
只是我有些许心酸。孩子看着大人们的笑,不那么明白的也跟着笑了几下,旋即停止了脸上的花一般的笑。登着期待的大眼,似乎向我求教。
孩子还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情感。但我理解孩子的心。她明白爸爸,妈妈和那些医院里的阿姨在养育她的那些日子里的辛勤付出。
她也知道了,在那个漫长的4年里,新爸为了宝宝自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由于孩子的体重太轻,各方面发育不全,加上肠胃功能不成熟,月子里需要每小时喂一次奶。由于嘴巴比奶嘴小,我这个新爸只能是用针管对着孩子的嘴,慢慢的,一滴一滴的将奶水送进孩子的嘴中。看着孩子的小嘴饥渴的吧咋吧咋的吸吮奶水,真心希望孩子能度过生死难关。快快的长大。
还是刚刚抱回来的第二天,我发现孩子的排泄不正常,翻过孩子的身体一看,孩子的肛门肿的跟小山似的。外翻的肛门裹着粪便,就是不能排出体外。
我在太太的指导下,端来些香油,用小手指沾上些许,轻轻的将肛门中已经干成蛋的粪便抠出来。那些已经干成蛋的粪便,竟有一小捧。。。。。。。
孩子安静了。。。。。。
我累了,依在窗台边喘口气。无意间,突然发现孩子是在笑着对我。我不信。扭头向睡床上的孩子仔细看,不错啊,果然是孩子笑着对我。那么神奇。就好像我们前世已经相熟。
那一刻,心中有过一丝柔软划过我的全身。阳光顺着我的脸滑向孩子。我无限柔情的抱起我的天使宝宝,非常认真的对完全没有听力的孩子说:”孩子,我就是你的新爸爸。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和你一定不离不弃。我永远做你的爸爸。你做我的宝宝。
是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也是最真实的爱。
她在一个月后,把自己的体重从来我家时的2.2斤,猛的增加到了5斤左右。只是由于体重增加的过于快而产生的肌肉疼痛,使孩子常常哭起来没完没了。但是,只要我不断的亲吻她的小脸,她就会嘎然停止哭声,用疑惑的眼神望一望我。然后继续在哭起来。但是,那哭声却已经变了声调。不在嚎啕。
6个月的时候,孩子长大了些,也会些调皮了。由于养护的好,孩子的发育突飞猛进,竟然会有了些听力。
这个喜讯,真是来的及时。真是上天给我的惊喜。
由于可以听到声音了,她竟然可以能分辨出我开关家门的声音。只要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就会立刻舞动手脚,噢噢的叫出声音来。
孩子知道爱我了,她以她孩子独有的纯粹,传递自己的情感。她感到世界如此温暖,可以托付自己的未来,并不那么恐惧了。
我真心希望她可以健康成长。因为她,我的心里充盈着阳光。
我一直觉得庆幸的是,她的每一个月里,我都会无意间发现孩子身体出现的问题。并会及时的采取应对解决。
四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只要你不放弃,你就会有希望。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超越时空的世界,让我们从那个世界来。我宁愿深深的相信。我们既然从那个未知的世界里,相互寻找着,相约着来到这个世界相聚相伴,那么,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分开彼此的你我。
是的,一个别家遗弃的孩子,让上帝当礼物赐予我。当我有时无奈的怀疑,这个有那么多告诉的孩子,我究竟拿什么来拯救你的时候,孩子就会精灵般的给出你惊喜。
以后的日子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我的生命里,孩子使我眷念人生!而我的精灵般的孩子,会从孤寂的灵魂中慢慢爬出。因为——你,我的孩子,既然上苍将你赐予我,那么,就让我和你相聚相伴,永远不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