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子贡说:“君子的过失,就像日食和月蚀一样:有过错时,人人都看得见;但只要他改正了,黑暗过去,人人都仰望他。”
这是一句名言,这一段,也一定是在孔子死以后,关于孔子名声的一段争论。有很多人认为,孔子没有那么好,孔子不像你们这些徒弟们传说的那么棒,所以就举出很多孔子做的不对的地方。
子贡为孔子的辩论,不是说孔子没有犯过错,也没有说别人造谣孔子,这样的辩论,是同一个层面的争论。
子贡的辩论是说,孔子肯定有错,因为他也是普通人,他是个人,他是个君子,但是他能改。他犯了错之后,改了,人格就会变得更加伟大。
人们从错误当中不断地学习和进步,这才是君子之道。
所以,子贡的见解是很高的,而且也很符合实际,到今天,我们每个人也都能用得到。不用怕犯错,不用文过饰非,我们承认这个错误,然后改正它就好了。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卫国的公孙朝向子贡问道:“仲尼的学问是从哪里学的?”子贡说:“周文王和周武王之道,并没有失传,还留存在人间。贤能的人掌握了其中重要部分,不贤能的人只记住了细枝末节。周文王和周武王之道是
无处不在的,老师从哪儿不能学呢?而且又何必有固定的老师呢?”
公孙朝在质疑孔子“学历”的事儿。对于文王和武王之道,是五百年前的事儿,并没有传承,孔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但子贡说,这虽然是五百年前的事儿,但是并没有失传,而是在于一代一代人的影响,人与人之间的传承。
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厉害的人,比如老子,你就能够跟他学习这之中的大道。如果遇到不贤者,一个小人物,例如师襄子,你能够和他学会击磬,这也是一个手艺。
就是说,孔子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固定的一个大老师,孔子只是各处问教,比如:自入太庙,每事问。把每一件小事都变成学习的机会,到处问。
所以说,为什么能够接续?500年的文化,为什么真的能够接续下来?因为,那时候的人,虽然过了500年,但是困惑没有变、问题没有变,所以正道也就没变,能够解决问题的正道,它是一致的,而孔子能够通过自己的学习、求教、再加上自己的反思,最后总结、梳理出了这么一套让华夏闻名能够接续下去的火种。
这就是子贡向质疑者在解释夫子的求学经历和过程,。圣人无常师。
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叔孙武叔在朝廷上对大夫们说:“子贡比仲尼更强些。”子服景伯把这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就用围墙作比喻吧,我家围墙只有齐肩高,从墙外可以看到里面房屋的美好。我老师的围墙有几仞高,找不到大门走进去,就看不见里面宗庙的雄美、房屋的富丽。能够找到大门的人或许太少了。所以叔孙武叔先生那样说,不也是很自然的吗?”
叔孙武叔是一个大夫,他在跟其他的大夫在朝廷上讲:子贡比仲尼强,因为子贡又有财富,又有能力,又善于外交,跟人谈吐应对都很好,又跟了孔子那么多年,所以大家认为子贡的地位应该要比孔子更高。因为他既能够做学问,又能够做事。
子服景伯是一个特别愿意帮孔子的一个贵族。他跑来告诉子贡,子贡对他说,老人家的这种误解很正常。
子贡很会说话,子贡特别善于用比喻,然后维护自己的老师,表达自己的谦虚,而且一说别人就能懂。
他说,你觉得我讲的好,是因为我讲的简单,能够把那些复杂的道理,简单地说出来。就如子贡说的,宫墙低,大家一探头,就能够看的见。
樊登老师说也总是有人称赞自己能够深入简出,但樊登老师说,真正厉害的还是那些写书的人。那些能够研究出这些结果的人,那些大学者、大教授,人家宫墙很高,你看不懂也进不去,所以,能够从正门进去的人不多。
我们属于是进去了,看见了,然后把它宫墙变矮,搬出来而已。
子贡会觉得,他所学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夫子那里来的,而且也只是从夫子那里学来了一鳞半爪,只不过是你们看见了,你们能够懂,你们能够看财富,因为子贡的好,用财富一衡量就可以看出来了。子贡有钱,肯定子贡能干。这些众所周知。但是夫子的境界,真正知道的人就很少了,你看不见而已。
子贡的这一段比喻,对于今天我们每一个人来讲,其实都是一个很好的反省和鞭策。如果别人知道你好,你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你的墙不够高,不要过分地得意。
同时,我们也要知道,为什么我们对于自己不懂的事,不要轻易地评价,也是这个道理,有时候你发现一个人,你不懂,然后你也跟着别人起哄,你也一起骂,你要懂再骂,不懂得话张口随便就骂,那是不负责任的。
所以,有时候不懂,要耐下心来,再琢磨一下,再观察一下,保持点谦虚的心态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