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脑子里经常想这个问题:此时此地,我该做什么,我该怎么做。为什么会想这样一个问题,最主要的是现实中遇到了,并且每每遇到的时候,常常是生活中甚至人生中的重大问题,这时最为孤独,最为无措。我想,这样一个困境应该是人人都有的,因此我想知道它的答案,我想研究它。
现实中,人要去工作,要去承担家庭,要去参加社会活动,还要强健自己的身体,丰满自己的精神,也就是说人要发展外在的自我和内在的自我。在这些活动中,人时刻面临着选择和决定。有一些选择和决定是习惯性的或下意识的作出的,好像本就应该如此似的,并没有在意识中进行思考,比如饭后散步,你可以去散步,也可以不去散步,去或不去瞬间就决定了,你并没有觉得很为难,甚至也没有意识到在做选择。另一些选择就不一样,比如面对一个不恰当的任务,你执行还是不执行,执行可能不会有好的实际效果,但会得到上级的信任;不执行虽可减少损失,但可能让上级对你有“看法”,这个时候做出哪种选择你就要在意识中进行思考了。当然还有其他的例子,比如你生病治疗,是选择这种方案还是选择哪种方案?有人说听医生的,其实最终决定的还是你自己。上面两种情况的选择,实际上就看你面对着什么样的责任和后果,如果后果对你影响重大,你选择的时候就小心翼翼,就会产生孤独无助的感觉,越是结果影响重大,这种孤独无助感就越强。
自我选择的自觉意识并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一个人后天发展的结果。自我选择的自觉意识是一个人独立人格的体现,只有人格独立而不是依附、意识自主而不是他主的人才会清晰而明确地意识到自己每时每刻的选择。一个不独立的人、没有自我意识的人不可能产生选择的孤独感(当然也缺失选择的成就感),也可以说这样的人不会有真的孤独,因为他的意识是服从于别的东西的,就像孩子之于父母的监护,大臣之于皇帝的权驱使。现代社会中的人,除了孩子和精神病患者,都应是独立的人或有意识追求独立的人,因此,现代人更容易患上孤独症。
还是要解决此时此地该做什么以及怎么做的问题。科学确能给人帮助,但这是从普遍意义上说的,是泛泛而谈的。现实中一个人不可能掌握所有科学知识,他遇到的选择可能在他掌握的科学知识之外,这个时候怎么办?我说的是此时此地,不是抽象的时间和空间,也就是说他在选择的时候不可能有科学给他及时的外来援助,而他还必须做出选择,他该怎么办?他该相信什么?还有的情况,科学不是普遍给予的,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专家表现出来的,对同一个问题,具体的专家看法可能不同,这个时候你该信任哪个专家的?我想这种情况很多人都面临过。实际上,此时此地的人,就是具体的你和我,是活生生的现实的人,这个你和我,在任一时间点上都是一个知识匮乏的人,科学尽管发达,但你我无时无刻不在知识的匮乏之中,这样的你我,在需要的时候科学偏偏无声。
怎么办?最终要靠自己,靠自己内心相信什么东西。你可能相信自己的本能,可能相信你的意志,可能相信你的理性,可能相信普遍的常识,可能相信你养成的习惯,可能相信上帝,可能相信祖宗,可能相信鬼神,可能相信所有这些东西的混合,至于最终你靠什么做出选择,只有你自己知道,有的时候你自己也不知道。
你相信什么,什么就是你的本质,你就是什么人。看来,事情要回归到原点:你是谁?我一直认为,你就是你心中价值观念的展开,这些价值观念会自动告诉你在什么环境下做什么事以及怎么做,你会老老实实的听从它的安排,你不会与它作对。一旦你自觉的自己的价值观念,你找到了自我,知道了自己是谁,你就超越了一般的世俗生活,你的内心就会变得从容平静,你的行为就会变得果决坚定,即使遇到结果对你重大影响的选择,你也不畏惧,不会孤独无助,只会毫不犹豫。你超越了这个世界。
此时此地,我该做什么,我该怎么做,思考了好久,最后只能靠自己,只能靠自己内心的信仰。看看那些思想家,谁伟大?谁能帮助你?政治经济法律等等,解决的是外在的问题,民主解决谁掌权的问题,自由解决权力的界限问题,就连所谓的对资本主义政治经济的批判,也没有逃出这个范畴,只不过把里面的主人和奴隶颠倒了过来。实际上,主人和奴隶都是人,奴隶遇到关于人的问题主人当然也会遇到,难道主人就不孤独和恐惧吗?这些思想针对的是“复数的人”,把具体的一个个的人都忽略了,不能够帮助一个个具体的人,一个个具体的人还必须另找出路。
谁真正关注人的信仰,谁就在关注人的心灵,谁就会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地给你帮助,其他的都是骗你的。
上帝在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