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因为是你，我注定变得这么卑微。
2018年2月2日 星期五 晴
文|深海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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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边，一直盯着窗外的天空，从朦胧阴沉到云影散去，再到夜色降临。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清晰地浮出脑海的，是她的脸。
"丫头，要对自己好一点。你不心疼你，会有人心疼的，知道么？"
这是我五天来第二十六遍重发同一条消息，果然刚松开发送键，熟悉的提示又呈现在眼前。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已不是她的好友。"
红色的感叹号更像是嘲讽，就连她的QQ空间我也没有访问权限了。
从以前的隐身访问她的空间，到现在的删除访问记录。一想到以后，她所有的动态我都看不到了，瞬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打开窗，深吸了一口冷气。不给心独特的待遇，这样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从来没有拥有过，似乎也谈不上失去。
-2-
洛栀是我班的团支书，我们真正认识是在开学两个月后。
那天，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子枫，恭喜你在创新大赛中获奖，晚上八点叫上洛晨，到操场中央集合，不见不散哦。"
夜色微凉，月光笼罩在整个操场，若隐若现的灯光下我们五个人围圈而坐。
洛栀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支甜筒，"榴莲味的，不喜欢的，也得给姐们个面子昂！"
我扭头看了看洛晨，他默默地低着头，分分钟消灭了大半个。
说实话，潜意识里我对榴莲是抗拒的，看在洛栀总瞪着我的份上，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吃得最快的，给大伙唱个歌。"
第一次尝榴莲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就这样，我成为他们的焦点。
我带着鄙视看向洛晨，他眼里有一丝侥幸划过。而洛栀坐在我的对面，合着拍子配合着我五音不全的调子。
灯光的映照下，她的脸有些绯红，她眼眸里流露出的热情让我有些微醉。
-3-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准备创新创意的复赛，顺便向洛栀请教一些相关问题。
她总是嘲笑我，"子枫，你的脑子呢？智商被狗吃了吗？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我脑补出她的样子，笑自己的羞愧，笑她的可爱。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她聊天渐渐成为我的习惯。尽管她的回复总是漫不经心，敷衍了事，偶尔也侃侃而谈。
看到好玩的段子，我都想第一时间分享给她。路过超市的冰柜，我总会瞟一眼有没有榴莲味的甜筒。发出去的早安得不到回复，整天都心神不宁。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脑子是她，梦里是她，第一眼想见到的人还是她。如影随形，无法自拔。
而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了。
有天晚上，我去洛晨宿舍找他商量复赛的事。一推开门，一股榴莲味扑面而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对榴莲变得如此敏感。
以至于走到洛晨床边，一时乱了节奏，大脑里一片空白。
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喜欢上洛栀了。
洛晨冲着我肩头给了一拳，才把我拉回到现实，我回过神来，"哥们，复赛的，你准备咋样了？"
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向后推我，"那获奖名单上根本没我名字，我才不参加呢。"他的语气里，带着一分不耐烦和一分不屑。
当我的目光扫过他屏幕左边那个熟悉的头像，以及后面跟着一个又长又宽的气泡，我愣在原地，笑容全部凝固在脸上。
"吃得最快的唱歌"，似曾相识的榴莲味，聊天谈及到洛晨时她的话能多出两倍……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一瞬间心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了几下。
我忘了怎么离开晨哥宿舍的，只记得看到垃圾桶里被丢弃的黄色包装纸，呵，我曾见过。
这我才相信，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我一个人到操场走了走，操场中央坐着一对情侣，互相依偎着。月光如那晚一样皎洁，将我的剪影刻在斑驳的墙壁上，有点落魄。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般滋味。
害怕她被别人喜欢，更害怕她喜欢上别人。很不巧，我偏偏撞到后者。
唯一庆幸的，是洛晨对她的回复，像她回复我一样，超不过五个字的长度。
-4-
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纠结了很长时间，也听过无数种答案，有人说，喜欢就上啊，管他谁谁谁。也有人说，要看那个人喜不喜欢她了。
得到一丝心理安慰的我，为了隐身访问她的空间，一下子开了一年的黄钻。
她的留言板里，几乎全部藏着她自己的心情。留言大多在深夜，这个时刻她早已跟我道了晚安，却活跃在留言板。
我自嘲地笑笑，心又被人揪了一下。别看了，催泪，可手不听使唤。
没办法，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了解她的一切。于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成了她空间的隐形常客。
她说，因为一个人喜欢一座城什么的low爆了，最嫌弃的水果成了最爱，这才是真爱。
我想起榴莲，也想起那天最快吃完的我。
她说，洛栀，你下次再带着大姨妈去找他，再在楼下等三个小时，你就给我疯狂吃甜筒！这次，先罚三个，不要怂！
她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看看我么。
……
看到这里，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揪心揪心地痛，"洛晨，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好像看到洛栀一个人捂着肚子蹲在冷风中。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她承受不该承受的委屈，我怎么舍得她难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
我本以为我会侥幸一笑，庆幸喜欢她的人不喜欢她，这样就有机会自私地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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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她留言板知道，下个月是洛晨生日。十二月五号，又是个月初。
老天爷好像总是喜欢跟我们开玩笑。那天，窗外的寒风呼啸着，窗户都吹得啪嗒啪嗒作响，校园里冷清得看不见人影。
这天气，带着姨妈吃甜筒，要死还是不想活。我在房子后面避着风，寒气从脚底蔓延着。洛晨，你这怂货今天要是不出来，可给老子等着。
当她出现在我视线里，是下午一点，我把自己藏起来。事实上我知道，怕是我站出来，她也会装作视而不见吧。
她那天打扮得更漂亮可人，白色羽绒服，黑色过膝靴，搭配着粉色的围巾。手提一个精致的方形礼盒，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我很想问问她，一定很冷吧？今天姨妈痛不痛？可惜，我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关心。
我正看得出神，洛晨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他挠着头，一脸冷酷。风太大，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听到她讲，"算我求你了～"
洛晨掉过头去，只甩下一句"别对我这么好，什么都给不了你" 留在风中。
我内心的怒火一时涌上来，朝着折身返回的背影奔去，"洛晨，你个没良心的！"
洛栀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拦住我，并用她单薄的臂膀往外推，大声喊，"子枫，神经病吧你，关你什么事！"
我突然下意识地抱住她，她眼角还残留着未被风干的泪，怔了一秒后把我狠狠甩开，一边走一边猛推我，"子枫，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别瞎掺和！"
蛋糕被她甩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红色的果酱溢了出来，我的心也跟着破碎了。
我看着她跑远的背影，风把我的声音拉得很长，"洛栀，今天他出都出来了，你回去就别吃凉的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蹦出来的，我只知道她一向是固执的，说了也等于白说。我呆在风中，目送那抹身影消失在路的转角。
我没想到，我再也不是她的微信好友了，她的QQ空间也不再对我开放。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可是如果不上去阻拦，我一定饶不了自己。
我也知道，那是出于一种本能。本能的心疼，本能的愤怒，亦或是本能的卑微。
大概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注定扮演着一个卑微的角色。
但她，又何尝不是我呢？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