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底,我因为工作患上了一种怪疾,辗转了省里几家医院都是告诉我无法治疗,无奈放弃了工作听从家中老父的建议,回到东南方的老家静养。
白城是一座地图上很不起眼的小城,安静,祥和,终年飘散着东南山岭里的淡淡瘴气,在不通火车的年代里,人们往往要乘着三轮驾着牛车才能进到城里,至于我家,则是静静安放在镇子远处的乡里祠堂边。
回家静养的日子有些无聊,黑白电视机里换来换去总是只有那么几个频道。又是一个下午我躺着家里硬梆梆的床板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屋顶一角的蛛网,这时一个敲门声响起。我一骨碌坐起来,那敲门声却不见了,我开始怀疑是这两天的独居让我神经衰弱了,心里有点怕,此时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急促的咚咚咚声,让人听了心里发慌。我蹦下床,跑到门前,隔着门板问了句:“谁?”
门外的声音有些陌生。“是我,李显牛。”
李显牛。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么奇怪名字的朋友,应该很好记起。哦对了,他是我的初中同学。他怎么会找到我,而且是在白城?
“你开下门,老同学。”李显牛喘着粗气说,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给他开了门。
进屋后照例是一通寒暄。李显牛喝了口我给他倒的水,开门见山的说。
“荀子,你帮我个忙。帮我弄死我弟弟李谷德。”
我听了之后大吃一惊。故作镇定的问:“你精神没问题吧?”
他絮絮叨叨的给我讲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他那个弟弟的。总之如果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他弟弟确实是个很差劲的家伙,而李显牛却管他弟弟叫“恶魔”,并坚信如果他弟弟继续在他们家生活下去,最终会害死他爸妈和李显牛自己。
“杀人是犯法的,我不可能帮你,”我淡淡的说完,低下头内心已经在思索怎么给他下逐客令了。
梆的一声,吓得我抬起头,只见李显牛手里攥了一摞钱,他恶狠狠的把钞票拍在桌子上,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对我说。
“帮帮我。”
第二天,我在镇上的凤来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顿,没吃完的几根白焯鸡爪打包带走,我开始像白城的后山进发,传说那里是镇子上那经年不散白雾的起源。我需要冥想,这是我遇到棘手问题时的一贯对策,昨天的事情发展的超乎我想象,因为这实在是太扯淡了。但钱我还是收了,收了钱我就得做事情。
沿着湿滑的石阶我开始登山,准备在半山腰处找一处平台坐着思考下人生,攀着攀着,猛地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座庙宇跟前。额匾上书四个大字。
十殿阎罗。
坊间有很多关于十殿阎罗殿的传说,我是通通不信的。跨过门槛,我进到了这大殿之内,几乎就在同时,山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一夜我没有回家,就在殿里住了一夜。
和李显牛再次见面是三天后。我们在镇上的街机厅打着合金弹头。我的命已经快死完了我俩才打到第四关。还是他沉不住气,问道。
“你想好什么法子弄死李谷德了吗。”
“嗯,我已经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我轻描淡写的回答他,手上的操作没停。“你跟你弟弟是双胞胎,那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当真?你爸妈都分不出?”
“分不出!小时候我俩打架,我爸妈只能撸我们裤子再决定打谁,他屁股上有一块胎记,我没有。”
“那好,后天早上八点半,你把他带到我家旁边的祠堂。对了,你去打个耳洞,千万别忘了。”
“好。”
与李谷德见面的那天是个大晴天,镇子上难得的没有起雾。李谷德这个人看起来气质比他哥哥好上很多,整个人显得很和气。李显牛的耳朵红红的,肯定是打耳洞时感染了聊了几句,我就用致幻剂把他俩给放倒了。我的计划开始了。
离开白城那天,是个大晴天。这样的天气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李显牛过来送我到车站,临走前他很不放心的问我,李谷德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说,你放心吧,那天我把你俩都催眠了,我把你李显牛的人格塞进了他李谷德的身体里,然后摧毁了他原本关于李谷德的那部分意识,李谷德已经消失了,现在他已经完全认同自己是李显牛了。
“哦。”李显牛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我冲隔壁站台的一根柱子望去,那里躲着的人兴奋的冲我挥着手,阳光下他的大耳钉不灵不灵的闪着光。那是打耳钉的李显牛。
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日子又按部就班的过了起来。在白城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说不上是好梦还是噩梦,凭借着李显牛给我的这笔钱,我读了夜大,成功的考入南江医学院神经外科,成了一名神经外科颅内科学教授。至于李显牛,后来成就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人命大案,他杀死了他们一家四口所有人,司法部门对他的鉴定结果是,李显牛患有精神疾病,故死刑改为无期徒刑。
在此之后我也很努力的去回忆那几天在白城的一切但收效甚微。也许最开始来找我的就是那个“恶魔”李谷德,我只是被骗了,这一招借刀杀人,我干掉了李显牛。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属于我的线索也只有一半,我去白城的养病,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至今无药可医。
1.文中的“我”叫什么名字
2.【离开白城那天,是个大晴天。这样的天气让我觉得似曾相识,】这句话怎么理解
3.【也许最开始来找我的就是那个“恶魔”李谷德,我只是被骗了,这一招借刀杀人,我干掉了李显牛。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属于我的线索也只有一半,】请列举属于“我”的那一半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