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都互相躲让着,又都互相争夺着,从上至下,无有闲处。藤子从这棵树爬到那棵树,就像爱串门的妇女,形象确如老妪。草芥年年枯萎后,积一层厚壳,新草又破壳而出,一脚踩下去,“噗”的一声,有时深了,有时浅了。树极难砍,明明断了,斜溜下去却不倒,不是叫藤扯着,就是被近旁的树架住。
——阿城《树王》
读到这几句话我脑海中呈现了是树木、藤条与杂草丛生的森林:树揽着树,藤和树又纠缠着,就像打成了结的束束细线;人们拿着斧子、锯深一脚、浅一脚地穿梭在树草藤的孔隙之间;我还看到不时的跑出一只只麋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或草丛中惊慌失措的爬出几条蛇。在这里人们不怕被树压倒,因为明明你砍断了,但是断了的树斜溜着,不是叫藤扯着,就是被近旁的树架着,人民们又哎哟哎哟的喊着号子把藤断开,把树摇晃倒下地面的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