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沉默地坐在车后座,通过后视镜看坐在驾驶座上抽烟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养眼,在香烟朦胧的烟雾中像一朵曼珠沙华被怨灵环绕,将“妖艳”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白雪自认为这个比喻很恰当。女人叫“皇后”——当然,这不过是个代号罢了。“皇后”把看上的小孩以各种方式偷来,交给接头人“巫婆”,又由“巫婆”将小孩们送至各个地下组织。
运气好又有能力的小孩会被挑去作为杀手培养,运气欠佳的就只能做奴隶、炮灰,而像白雪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大概会被挑去做男人们欢娱的工具。
白雪并没有哭泣,因为她的眼泪早在看着“猎人”屠杀整个宅子的人的时候流完了。没有勇气搏斗或是自尽便只能迎来这样的下场,哭泣或是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车忽然停下,似乎是前方发生了事故。“皇后”咒骂了一声,想倒车却发现后方也被后来的几辆车堵上,只得掏出手机打给“巫婆”。
机会!白雪连忙降下车窗凭借自己小巧的身材钻了出去。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疼痛,白雪迅速爬起身朝马路边跑去。
“啧,这不安分的小丫头,早知这样该把车窗也锁上。”“皇后”来不及解释便挂了电话,忙向那个小小的身影追了出去。
白雪只是个9岁的小孩,怎可能跑得过成年人?慌乱之中,她随意抓住一个路过人的衣袖乞求道:“救救我!”
但定睛看时,白雪却愣住了。她抓住的人留着一头美丽的灰发,穿着标准的女仆装,尽管这样的装扮与她精致的脸庞十分相称,放在现代却未免过于显眼了。
白雪还在想着曾听说过的cosplay之类,女仆却已发觉追来的“皇后”,一把将白雪抱起逃进了小巷。即使是穿着高跟鞋抱着白雪,女仆的动作却依旧灵敏如脱兔,带着“皇后”穿梭于曲折的大街小巷中。
“我是这孩子的母亲!这孩子不想做作业所以逃出来的!你别插手!”见追赶不成,“皇后”决定智取。白雪不知该如何反驳,吓得直往女仆怀里钻。
“你的神态完全不像个母亲,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该把她还给你受苦。自己好好照照镜子练练和蔼的笑容吧,老女人。”女仆摸了摸白雪的头让她安心,转身跑进了一所大楼的破旧废弃停车场。
“逃到这种地方是为了让我更好地追到吗?毕竟刚才的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啊,而且现在决定把你也带走。”“皇后”舔了舔嘴唇从腰间摸出小刀对着女仆。
“不,恰恰相反,是为了让我的武器方便使用。”女仆把白雪轻轻放在地上,举起左手,“左脚的水晶鞋!”
一个小巧的法阵浮现在女仆手心上方又很快消失,留下了一把精致的白色手枪。女仆将枪口对准了“皇后”:“要么快走要么被打成马蜂窝,自己选。”
“啧,‘巫婆’!”“皇后”大喊一声,一个背着大帆布包的人忽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他的脸被兜帽的阴影模糊,却仍能看到那戏谑的嘴角。
“真是难看啊‘皇后’,除去那个吓得动也不敢动的小女孩,竟然要2对1?”虽然带着沙哑,仍能听出那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烦死了……刀对枪胜算太小了啊!”
“别急嘛,就算是2对1我也不敢上。你今天倒了大霉啦,两个人贩子是斗不过‘灰姑娘’的,趁她还没开枪快溜吧。”
“‘灰姑娘’?是那个‘灰姑娘’?!”“皇后”忽然大惊失色,攥紧了手中的小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被叫做“灰姑娘”的女仆见状只是轻笑了一声。“呵,还是有识相的人的嘛。既然这样我就把这个小姑娘带走了,你们有意见吗?”
“不,完全没有,我们这就离开。打扰了您非常抱歉。”“巫婆”微微欠身,拉起“皇后”的手,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
“谢谢你……大姐姐……”白雪见到了两人对“灰姑娘”的惧怕,思忖着再次逃跑,却见“灰姑娘”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
“还想再被她们抓走一次?我可不会伤害像你这样可爱的孩子,你有家吗?”见白雪摇头,“灰姑娘”再次放出法阵让枪消失,向她伸出手道:“和我一起回家吧?我叫辛德瑞拉,你呢?”
那天阳光正好,金色的温暖像是魔法一般让白雪伸出了手。少女与幼女的手牵住彼此互相传递着温度。
“白雪,我叫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