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本,英国的东南区域城镇。她毗邻大西洋,海岸线绵延六公里,拥有美丽的鹅卵石沙滩,更有充沛的阳光。
寂静的清晨,能从睡梦中唤醒我的,一个是屋顶的海鸥叫声,另一个是这南窗上的阳光。
拉开窗帘,几束阳光瞬间照亮了房间,躺回床上,那些阳光又在窗外枝叶间闪烁了,犹如闪现的灵感和快乐的思想,此刻,我正想着屋顶上的那些海鸥。它们也许还在烟囱上,还在墙角那个矮墩上,打理着自己的白色羽翅,或歪着小脑袋侦探四周,或轻唤几声,与停歇在邻家房顶的海鸥遥相呼应,与路过的雀鸟打个招呼。晴朗的天地间,鸟儿们是最快活的精灵。
此前说过,住家是一栋两层洋楼,前后都有院子,木栅隔离,绿丛掩映。我住的房间在一楼靠东,朝南有偌大的飘窗。第一道曙光透过薄纱,红彤彤的阳光随即照临,邻家那株高过篱笆的花树,将影子投在窗上,淡墨疏影,斑斑驳驳,南窗有了几分诗情画意。
伊斯特本,阳光之城,确实名不虚传。不论城里居民,还是四方游客,阳光都给予了最优渥的馈赠。此时,正明晃晃地照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明晃晃地停在脚踝上…像有温柔的抚摸,像温泉的沐浴,而赖床,舒舒服服地享受一场特别的SPA,这是最好的回谢方式。
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马路对面天边的云彩,树丛中露出红砖砌成的烟囱,灰色琉璃瓦的屋顶,全在阳光下静默着。这里的时间多么慢啊,半天了,才挪动那么一点。
伊斯特本的傍晚,我出门闲逛。
我在等着过马路,要到对面乘坐双层巴士。前面过来一辆福特,车里放着的音乐是民谣风格,开车的中年男士,却身着正装。这个下班的时间,他一定是赶着回家的,可他缓缓停住了车,招手示意,让我先行,这里车来车往,并没有一声鸣笛。
阿戴尔中心(Arndale Center )附近。年轻帅气的歌手在歌唱,温煦的阳光斜照在身上。一首不知名的民谣,他唱得深情款款。朝气蓬勃的歌声,轻松愉悦的节奏,吸引了许多人拍手助兴,和弦而舞。中场休息时,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灿烂地笑着,他的笑有阳光般的治愈力。他名叫Luch stefano,他说曾经去过中国,喜欢北京,登过长城,还去过上海……说起这些,他不无得意,那一刻,我仿佛看到在漫漫的时光长河中,一匹年轻健壮的沙漠骆驼,昂首阔步,穿过浩瀚,走过无垠,跋山涉水,朝圣东方。年轻有梦,行者无疆,能用脚步丈量自己的梦想,真让人羡慕不已。
街镇上空,人家的屋顶上,海鸥群忽然引发了一阵嬉闹,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秩序。大小的几只海鸥俯冲而下,啄走游客手中的食物,扇着翅膀飞去了,游客哈哈惊呼,笑着躲避,同伴准备着抓拍的时机,举起手中的相机。
时间似乎真的停止不动了,天色不肯暗下来。
夕阳散发出迷人的橘黄色,低空中翱翔的海鸥,张开的羽翅,染上了夕阳的橘黄。天地像一块巨大的画板,人,海鸥,房屋,天空,组合在一起,成了英国艺术家Ann Marie Bone的风景油画,生机浓烈,热情奔放,天然的线条,精美的构图,迷幻的色彩,美得不可抗拒。那些游客,跟我一样,都在这巨幅油画中悠闲漫步。
有了阳光,整座城似乎都在度假。是的,来到伊斯特本,除了心中的梦想,还有什么能比这里的阳光更灿烂的呢?
2018.7.13于伊斯特本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