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陪母亲出去逛,还是阴天,清新凉爽。谁料中午吃饭到一半,雨就开始噼里啪啦下起来。
中午吃的是潮州卤鹅和牛肉丸香菜汤。牛肉丸和香菜是早上陪母亲逛完去买的,因为太早,卖鹅肉的还没开档,她只能先跟我回家再去买。她说今天买比较素的菜,一来下午要坐车,二来回来这么多天,双下巴又重现,回去得控制体重了。
可是我分明每天六点多就起床去步行一个多小时,有时候一天去两次。
去两次多数是晚上再去一次,就跟母亲去。一路听她唠叨这家长那家短,劝劝她哄哄她。
午饭后父亲说要一起去送我,母亲说何必爬上爬下,身体又还未康复。我说三轮车也坐不下三个人。他说他自己骑单车,妹妹马上说不行,等完全好了再去。
后来他想出说,那就打个的。我只能哄他,下次轮到你,这次让妈去送我。
我跟母亲把行李拎出门,他才去午觉。
雨很小,只比毛毛雨大些,风轻轻地把雨点吹斜,仿佛以前挂在门口的珠帘在风中轻轻摆动,煞是温柔可爱,让人想起斜风细雨不须归这种诗句。庆幸一下楼就找到三轮车,上了三轮跟母亲说,等下回家记得坐辆三轮车。
她又不耐烦起来,说这件事从家里说到出门,我说,妹妹也说。又说,你早点娶个老婆是正事,这种事我会安排。我说安排就是你坐三轮车回去,别图省钱。
虽是斜风细雨,却觉得空气沉闷,呼吸不畅。到车站是一点半,买了两点去动车站的车票,就和她一道等了半个小时。
两个人带了三把伞,一把是我在深圳带来的。她怕我带着淋湿的伞上车,就多带了一把。
上车时候,车上播的是张学友的唱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对着车窗外的母亲挥手道别,车就开了。
车上人不多,坐在第一排的车窗边,那车窗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一张毛玻璃,也只比毛玻璃清晰一些,反倒是真正把车外的世界隔绝开来,车上不断播着张学友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歌。整个画面于是开始发黄。
待到车快到车站,地面却是干的,也不再觉得空气有多沉闷。转眼看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刮过的区域确实明亮清晰。虽然是阴天,云层却没那么低,连绵的墨迹的山峦上氤氲着似有似无的烟雾,最底层银白色的动车车站,“潮汕站”三个大字赫然。
给父亲发信息,说到了,问母亲到否,他说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