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不在的第一个春节。你在那里过得好吗?快九个月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已经离我们而去。快九个月了,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你。我只当做你是出了趟远门,归期不定,可能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就会回来。
去年五月的一天,得知你离去的消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心里仿佛被千万块石头堵住一样,一边哭一边往家里打电话,得到的却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我还记得你说话的样子,记得你走路的姿态,记得你憨憨笑着的模样,记得那天你送来我最爱吃的粿,对我说,“刚做好的,赶紧趁热吃。”
去年暑假回家,在动车上看着事先下载好的综艺节目《跨界歌王》,那一期刘涛演唱的曲目是《红颜旧》,唱道,“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寄。”听到这里,我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这句歌词表达的正是我此刻的心情啊。不想分离,却不得不分离,想要托鸿雁寄去我的思念,却不知道要寄到哪里。
以前,每次外公知道我们要回去,都会在家门口的走廊上痴痴地等。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外公也会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地送别,直到我们上了车,直到车已经缓缓离去,已经看不见车的踪影的时候,外公才会进屋。后来,那个守望和送别的人便成了你。
我是最爱吃粿的。以前,每次逢年过节,外婆在家里做粿,外公把刚做好的、热乎乎的粿送来给我吃。后来,送粿的人便成了你。
我印象最深的事,大概是在我上一二年级的时候。一天晚上,你说河对面那边有家猪蹄面店,问我想不想吃。我非常开心,活蹦乱跳地说想吃。那时外婆家还没有摩托车,于是你去隔壁邻居家借摩托车。在这户人家没有借到,于是你就去另一户人家借。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我看着你的背影,内心的感动油然而生,好像突然明白了朱自清《背影》里所包含的那种情感。
那年高三的暑假,你虽然不懂如何填报志愿,却十分关心我,时常打电话问老妈,我志愿填报得如何。那时的你,并不十分富裕,却在我上大学时,报了个大大的红包给我。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有的人给了你一百,可能只是他的十分之一;有的人给了你十块,那却是他的全部。你就是那个总是无私对我,近乎给了我全部的人。
你总是很欣喜我的成长。记得我上一二年级的那个暑假,我在家里用小提琴拉着刚学的曲目《小星星》给你听,你高兴的合不拢嘴。
你总是很信任我,对于如今层出不穷的新科技,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总是很自豪地说,“找我外甥女去。”我也很开心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你的依靠。
新年到了,你在那里过得好吗?我真的很牵挂你呀。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还是老样子。你还做我舅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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