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     现实

我说现在的生活太单调,五岁的孩子下了课嚷嚷着要看电视,八岁的孩子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妈妈包里的平板,十一岁的孩子聚在一起打团队赛,十三岁的孩子周末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十八岁的我们没有手机可能会抑郁。

地铁列车内,我抬起头来环视一周,除了老人和小孩,每个人都在看手机,表情一样,动作一样。此刻我便想起了一位摄影师拍的一组图,拍下各种姿势玩手机的人们,然后把手机P掉,你会看到他们的眼神有多干枯。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确实离开手机不能生活,但是这对小孩子们的影响太大。从懂事的孩子开始,他们的生活中最大的部分除了学习,就是看电子产品,或者逛各种商场,吃各种美味,在各种人工制造的场所玩耍,电玩城,游乐场。

我想说,我觉得我是最幸运的最后一代。至少在我的周边,我的生活里,我我能经历一个略微穷苦,不够发达的成长环境,我就幸福。

生在农村1999年的2月14日,刚刚记事的时候家里四千多块钱买了两部手机,爸爸一部,叔叔一部,类似于小灵通,可能比它好看一些,那是手机刚刚兴起的时代,那笔钱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功能可能还不如现在的老年机。

那样一个时代里,烧饼三毛钱一个,我们经常没吃饭就带五毛钱,买一个烧饼夹两片辣片,最经典的周氏。吃着开心极了。

零花钱是一毛一毛的花的,上学是成群结队的步行,冬天洗个澡要妈妈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姥姥村庄的澡堂。

那个时候有麦场,田野旁的一大片空地,等到麦子收割之后,堆在麦场上,谁家的顶梁柱开着拖拉机的头在麦场上碾压一堆堆的麦子,来收获麦粒。

我们经常在那个空旷的麦场上游戏嬉闹,学骑自行车,捉迷藏。

还有油菜花,我们几个在油菜花地里摸爬滚打,闻着它的芳香,压倒一颗又一颗黄得闪耀的油菜花。

我们会在中午大人们都回家休息的时候,钻人家红薯地里用木棍刨人家的红薯,再拿小刀削了皮吃。有大人经过了,"你们干啥呢","哎呀,拽点红薯梗跳大绳玩"。于是大人不管我们便走开了。我们在地里坐着偷笑。最后为了讲出来的话,我们弄很多的红薯梗,接在一起,在小卖铺外面的路上跳大绳。

有条小溪穿过拱桥下,东西横贯小村庄,穿过树林,穿过菜地。我们最喜欢在中午端着一盆衣服去小溪里面洗。洗衣服是个幌子,我们只是想找个正经的理由去玩水罢了,端着一盆衣服是为了不被大人骂。

水很清,旁边是草地和石头,我们可以坐在石块上,衣服和鞋子放在石块上,也可以扔在小水塘里,反正也冲不走多远。嬉戏或者打闹。

那次我们玩的过于开心,穿的衣服都湿了,为了回家不挨训,我们停在路上酝酿眼泪,想要装可怜博得妈妈的心疼,憋了半天,没出来一滴眼泪。

沿着村庄走向最北面的大坡,在田地之间有个鱼塘,夏天我们在里面游泳。女生都带着游泳圈,男生便只穿一个四角裤,在池塘里撩水打闹,谁的游泳圈控制不住方向了便开始大叫,男生听到了便去英雄救美。

玩够了便上岸,在控制水闸的小房子房顶,带一副扑克牌,开始战斗。或者玩各种游戏,一下午的时光过得格外欢乐。

我们会在中午跑去菜地摘别人家的黄瓜和西红柿吃,种西红柿的人家很少,我们便跑遍整个菜地,内心惶惶的摘了果子先跑到远离菜地的安全地带才开吃。大多数人种的是豆角。可是我最讨厌的菜就是豆角。

村庄里只有一颗石榴树,在人家院子里,长得特别好,我们每次过都在觊觎那又红又大的石榴,可是太高了,翻墙不能,看看也就罢了。

中午趁着人家睡觉的时候在院子外偷几个核桃去小溪边把青色的皮磨掉,费了好大的劲,成了光秃秃的核桃又舍不得吃。到头来那核桃外面绿色的皮倒把手染成了黄色甚至黑色,这要多久才能掉啊。我们想方设法洗,用枣树叶子搓,用洗衣粉洗,最终还是得交给时间。

大多数活动都在中午,因为大人们都要睡午觉,懒得管我们。我们就集结成群,到小树林里去挖陷阱,玩过家家。到小溪干涸的那个季节去泥土里挖泥鳅,捉鱼,看小虾乱跳。

冬天的早晨,天在我们该去学校的时候还不亮。黑压压的天气,我上的二年级,起床来丝毫不害怕,自己从后门溜出去找小姑一起去上学。那个时候的周末假期只有一天半,周六上午还是要上一上午的课。路上总能和三三两两的小伙伴们遇到,于是上学小分队就成群了。

那个时候还能和喜欢的小男生同桌,前后桌还是一个小组,我们最亲密。

那个时候校长有放一个沙发给我们班,下了课男生们都抢着去坐沙发。

不知道过多久能放一次电影,关于防火防骗的。几个年级的同学搬着凳子挤到一个教室看电影。那个时候我们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

跳皮筋是我们女生最爱玩的游戏。

同桌经常惹我生气,我们动不动就互掐彼此的手背,看谁掐的狠。有次我把他的手被掐的又黑又紫。到了十四岁我们还在讨论这件事。那时的我们彼此喜欢。

汶川大地震,捐钱爸妈只给五块钱,我就争取了一块钱的零花钱给捐了六块。

………

美好的事物太多啊

那个一回首就很近的时代

再回首却感觉远的无法回头

小伙伴们咫尺天涯,曾经一起长大,现在结婚的结婚,打工的打工,闯社会的也有,杳无音信的也有,继续上学的在不同城市,工作的也是很少联系。

不是不想,是不太知道以哪种方式联系。一年估计也就聚一次,还人越来越少。

以前我们总是一有时间就聚在一起打牌,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聚在一起很难,即使聚了人也不齐,聚了也很难再像以前那开心的无所顾忌的玩耍了。

我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回忆,让我不至于在这个自认为比较浮躁的社会里内心没有一片净土。

同时,当我看到我的弟弟们,亲弟弟,姑姑家孩子,舅家孩子他们的成长状态时,很多感慨。

是,生活条件很好,教育资源很好。但是他们在这个成长的过程中花了太多的时间和期盼在手机电脑平板电视上,或者在各种非自然非生态的游客场所里面度过快乐的童年。

不能说是悲哀,只是觉得应该接触更多的自然万物,给他们更多自己体会大千世界的机会。

世界发展太快,有时候我在对比那突飞猛进的变化前后的生活。想不出具体的界限,可是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可谓深远。

那些生活和回忆当然已经逝去,不过是想让同龄人看一下,还有这样一种童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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