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遇见 一株桃花,灿然盛开,在乡村的路旁,背景是朴素的民居,还有田野。只是匆匆一眼,这淡粉色的花朵,便瞬间击中了内心。这样简单清爽的一种美好,总是让我无法抗拒。白堤上那繁盛无比的桃红柳绿却丝毫不具备这样的力量。它们只是让我目不暇接、心情愉悦,却无法走进我的心里。 这样的桃花,在乡间寂寞孤单盛放的粉色花朵,衬着那宽阔清淡甚至有些单调的背景,总是无端地让我想起许多,关于人生,关于故乡,关于繁华,关于荒凉,……。它们还让我想起余华的小说《鲜血梅花》。一个是桃花,一个是梅花,好象不搭啊。可我不知怎的就是由此想起了彼。想起小说里那飘忽不定的人物命运,还有那些转瞬即逝的奇花异草。
在乡间的路上穿行,还有一种花,铺天盖地,迎面而来,流金溢彩,热烈得让我想要落泪。那样隆重而盛大的绽放。这是春天里,大地给予我们的最丰盛的馈赠。年年岁岁,如期而至,带给我们一场又一场华丽的盛宴。它的名字朴素得甚至有点土气,却又是如此亲切和温馨。春天里,它倾尽所有的热情让我们在春风里沉醉。春去了又给我们留下那么富有质地的收获。假如,假如春天里没有油菜花,我几乎不敢想了,那,还能叫春天吗?
又经过一个村庄,路旁也有一株桃花正在盛开。车子忽然无法前进了。原来,前面有送亲的车队。除了几辆扎着彩带的小轿车,竟然还有一辆卡车,卡车的车厢里放着用红布盖着的许多东西。那一定是嫁妆了。好久没有看见这般在众人面前亮相的嫁妆了。小时候,在老家村口见过许多送亲队伍,那些用扎着红布的木杠抬着的红箱子、红马桶,用双轮车拉的花被子,林林种种,然后路边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点评着嫁妆的多少和质地。那种氛围和风味,无法言喻,难以忘怀。而眼前的这些,虽然与记忆里的那些印象早已是千差万别,却依然带给我许多的亲切和快乐。透过车窗兴致勃勃地观看,仿佛沾了喜气。
再往前,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马路边,正跟路对面的另一个女子在说些什么,脸上有许多的笑容。也是乡村的景致。
傍晚再次出行,踏上另一段路,亦是行驶在乡间。淡淡暮色中,田野,花朵,村庄,又有了另一种味道。可经过了一天的奔波,身体和心情都非常疲乏,实在打不起精神。岔路口停车的间歇,打开车窗,春天里特有的清新的风迎面吹来,才稍稍有了些神清气爽的感觉。忽然又看到紧挨马路的地里有一畦蚕豆也正开花,那好象蝴蝶一样的小小的轻盈的紫色的花儿,是我从小就喜欢的。而我已很久不曾见过它们了。这一偶然撞见,竟让我心里涌起许多的欢欣。有一种莫明的慰藉。
想起了昨天刚买的印度哲人克里希那穆提的文集《与生活相遇》。其实书还没看呢。可书名却已深深印在心里。真心喜爱“相遇”两字。浙江之声主持人小厨方雨在节目里有一句话:“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去见识更大的世界,认识更多奇妙的人,……”每次听到,都觉如此欢喜。而我心里还常常会浮出另外一句:走更多的路,遇见更多的人,看更多的风景,然后,去遇见内心深处最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