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门弟子的分化
孔子晚年对他的弟子粗略分类,大致如下:
一是在德行方面表现出众的,如颜渊、闵子骞;
二是在政事方面颇为出众的,如冉有、季露;
三是在言语方面出众的,如宰我、子贡;
四是在文学方面可堪造就并有突出成绩的,如子游、子夏。
可见孔门弟子是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而孔子对他们又真切的认识与了解,在教育与训练中注意因材施教,培养学有专长,术有专精的人才。
孔子生前众弟子相互之间也存在矛盾,因孔子人格感召力,相对来说还是一个团结的集体。
孔子死后众弟子服丧三年后,相诀而去、各奔东西、各谋营生,各复尽哀。
五大弟子自立门户,各聚徒讲学,孔门开始分化。分化虽与其政治背景与内部原因有关,但从学术史看,思想的解说本没有固定的模式,思想的继承更取决于后来者所处时代的需要以及继承者的才学、品德,分化是一种必然。
曾子坚持“吾日三省吾身”是道德楷模,他学术主要阐发儒家关于孝的观念,从伦理道德方面宣传孔子的遗说。
但把孝视为人生哲学第一义,其学术是“天地之大经”、“众之本教”,其思想倾向已偏离孔子路线。
有若重视孝悌道德,主张以和为贵,强调以礼为本。
子游受孔子大同之道,传之子思,而孟子授业于子思,深得孔子《春秋》之学而神明之。
子夏应邀去魏国西河讲学,其弟子魏文侯置博士官,是国力推行孔学的开始。
儒学所面临的挑战与回应
战国初期孔门弟子虽出于利害难以集聚一起,但遵循一些共同的原则与价值,相互之间并未发生太大冲突。
其中子夏与魏文侯关系,魏文侯借国力推行儒教,在儒学发展上起重大作用。
但因社会条件变化,子夏等人缺乏宏大的体系与构思,面临着深刻危机,典型代表就是墨子学说与杨朱学说。
孔门后学被统治者片面利用,因利害关系只是片面发展了孔子尊君独裁与扼杀自我的倾向。
如曾子关于孝道的禅释,子思关于正心诚意的发挥,子夏关于君臣观念的宣扬,实际上都是对孔子思想体系的片面理解,都存在内在的缺陷。
而此时,杨朱学说的“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与墨子学说的“非攻、兼爱、节用、节葬”是针对儒家的批判。
儒家八派与先秦儒学的终结
孔子是当之无愧的大IP,打着孔学的旗号财富与地位都会上升,儒学更是五花八门了。
韩非子就把儒学分为八派,但根据资料仔细揣摩韩非子的意思,探讨先秦儒学源流,便发现儒家八派的说法不是指孔子之后儒学分化的全部情况,而是指那些打着孔子招牌兜售私货的假儒、贱儒、俗儒。
面对儒学的挑战,孟子从理论上回应杨朱与墨子,担起儒学的时代责任与使命。
杨氏“为我”主张个人利益高于一切,否认君主,是为“无君”。
墨氏“兼爱”主张天下人爱无等差,不分亲疏远近,有反人常是为“无父”。
孟子认为杨朱绝对精致的利己主义,墨翟爱无等差的泛爱理想主义,是对常态社会具有毁灭性的伤害。
孟子学说算是尚能坚持儒学的纯洁性,但孟子后学无法继续坚持,只能采取一些变通的立场与态度。
邹衍的五行学说就是在儒学基础上,从历史脉络分析、观察事实,天才地认为中国是小九州, 之外还有大九州。
稷下学宫,齐国都成西门旁边的一个讲堂,是齐国最为重要的学术中心。
天下诸侯宾客、齐能贤士聚于此,为齐国服务宗旨,没有特定的意识形态,拥有思考自由与学术自由,因而包容儒家、阴阳家、道家、名家等各家各派思想。
相互影响下儒学在齐地已变质,荀子作为后儒重建儒家思想体系。
荀子名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他反对自然变异齐地儒者天人之学神秘主义的解释。
但都认为纯正儒者的孟子与荀子俩人在政治上虽都渴望统一,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
但他们主张不一样,孟子主张以道德的力量实现统一,而荀子提出“大一统”的思想,主张用“王道”统一,同时不反对用“霸道”。
在人性问题上,孟子主张性善,荀子主张性恶。
俩人的冲突,从儒家发展史角度观察,不分是非与优劣。可以说荀子的见解是基于新的社会现实,洞察到孟子的理论漏洞后做出的修补与超越 ,是对儒学理论体系的完善和发展。
但从孟荀二人的为学宗旨与方法来比较,孟子宣称接续儒家道统,但其对儒家经典轻慢,对非儒学派的文献一概斥为异端邪说,大有“六经注我”“唯我独孔”的味道。
而荀子他不仅系统传授儒家经典,而且旁及诸子百家;他不仅批判性吸收诸子百家,而且对儒学内部各种流派进行了系统清理与扬弃。
从这个意义上说,荀子学说的成立,也意味着先秦儒学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