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天下午邻居王妹来家里叫我,跟她去一个建筑工地上代替一对回老家探亲的夫妻干活。
我有些为难的说:‘’‘这几天西安的正常温度都在四十度以上,我可能干不了工地上的那些活‘’。
王妹笑着说.‘‘’咱们上夜班,比白天凉快多了,活也不重,只是扫扫路,咱俩过去试试吧,如果干不了,咱俩明晚就不去了,反正工钱一天一结账。‘‘
我想:这几年在家呆的很无聊,不如跟着王妹出去看看,只是一个晚上能累成啥样,我不顾孩子和一家人的反对,带上水杯和毛巾换上一双老北京布鞋,和王妹就出发了。
我俩一路有说有笑的坐着公交车,来到一个很大的建筑工地上,我站在用钢板铺成的临时车路边,靠在用钢筋条挡成的围拦上,向整个工地上东张西望。
这时,正是上白班的外乡农民工下班时间,他们个个提着一个很大的水瓶,脖子上缠着沾满汗水的毛巾,,疲惫不堪缓慢的从这条用钢板铺成的临时车路上向外走,从她们的肤色可以看出,他们来这里很久了。
夜幕很快就掩盖了白天的烦燥与狂热,一辆洒水车迅速的把整个路面冲洗的不留白天的一点痕迹。
一个三十来岁的打工妹向我和王妹这边走来,她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困,她微笑着向工地那边盖着绿色纱网的土堆上指着说:‘’咱们去把那些纱网揭了,等会他们来了,咱们就揭不急了。‘’‘
我与王妹跟着她在盖着绿色纱网的土堆上,很麻利的揭着履盖在整个工地上的绿色纱网,我的鞋子里很快就装满了很多沙土,很不舒服,我看到身边的她手很快,干活也很熟练。就笑着问她:‘妹子,你每个晚上都来这里干活吗?‘‘
她笑笑,停了一下说:’’我来这里半年多了,白天上白班,晚上,上夜班,每天都在这里干活。‘’
我听了很惊讶,顺口问:‘’’在这样的高温下,你没黑没明的干活,不休息。你的身体能行吗?‘’
她微笑着说:‘’’下雨了,就休息。‘’
我又问:‘’你老公呢?‘’
‘’他去了外地。‘’她向我笑笑。
我们还在士堆上忙着,停在工地上的十几个挖掘机就开始工作了,几十辆拉土车也不甘落后。整个工地上顿时一片混乱机器轰明,成群结队的拉土车叫个不停,黄土满空飞,一片烦忙的场面。
这时又一个三十来岁的打工妹,站在用钢板铺成的路边上向我们招手,叫我们去她那边扫路。
我一边向叫我们的那个打工妹那边走,一边问身边的打工妹:‘’她来这里多久了?‘’
身边的妹子看了一眼前边的那个打工妹又笑着说:‘’她很能干、是领班,人很好。听说她来这里很长时间了,她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开工地。‘’
整个路面不向刚才那样干净了,到处都是车上掉下来的土块块和面面土,我们四个不停的用铁锨铲着沾在钢板上的泥片,用扫把扫着整个路面,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几个老板与监工在我们附近走来走去不停指挥着。
还不到俩个小时我就坚持不住了,我的俩个手心都长了好几个血泡泡,疼的握不住扫把,俩个胳膊有疼有困还感觉困烧|困烧的很难受,因为不停的来回着向前、向左、向右使劲地\扫着,真是应了那句:腰酸背痛腿抽筋。我的俩条腿好似走了很多艰难险阻的路程一样难受,有时我趁机偷偷地倒倒挤在鞋子里面的泥土,头上的汗水使劲向下流,有的汗水还趁人不防溜进了眼睛里,又酸又痛,我硬撑着不让走在前边的一前一右拼命干活的打工妹。
看到我的狼狈像,平时我很少喝水,此时我口干舌燥,真想跑过拿起水杯好好的痛饮一顿,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因为走在前边拼命干活的打工妹,她们俩、个儿不高,身子消瘦,却没喊一声累,没偷懒,只是
和工地上那些不分白天、黑夜,坚守在四十度以上的高温下,二十四小时不停干活的农民工一样,拼命挣着那份很累的血汗钱,我只能硬撑着。
时间好象走的很慢,我一直盼着站在周围的监工们能让我们休息一下,或者喝口水也行。但是监工们个个只顾他们喝水、休息,他们坐在不远处端着水杯,目不转晴地监视着不停干活的民工们。
听他们说马上就十二点了,我看见那几个坐着喝水的监工们都站了起来。我想:这下可能要休息了,我有少许的放松。他们却大声喊着:‘’你们几个新来的,提起精神来、出点力,大领导要来检查工作了!‘’
我一下子傻了,又看看前边的不知疲劳俩个打工妹,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难过。
时间好象放慢了脚步,此时我只觉得自己又渴又困,我眼馋的看见有几个老板提着好几个大袋子盒饭从我们面前经过;一直都觉得消化不良的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好饿呀,真想好好地大吃一顿。我又偷偷地瞟了一眼那几个老板们手里的盒饭,他们把那些盒饭一盒一盒的从车窗里递了进去,让那些开车的时机们坐在车里吃夜宵。
我无精打采地问了一下俩个打工妹,‘’他们都在吃宵夜,你们半夜不吃饭吗?‘’
俩个打工妹笑笑互相看了一下,一个微笑着说;‘’这里离吃饭的地方很远、现在又是半夜,外边没有卖饭的,再饿也得忍着,等天亮了再吃,如果你饿了就去那边的门位上倒杯水,我的包里带了几个馍,你先拿出来吃点吧!‘’
我强装硬汉子笑着说:‘’‘等天亮了,咱们一起出去吃早点。‘’
天终于慢慢地亮了。因为是夏天,天不到五点就开始亮了,咋晚下班的那些农民工,有男有女一个个又提着灌满大桶子的玻璃水瓶,头上带着防晒帽,肩上搭着好象永远都没洗过水的脏毛巾,缓慢的从我们前边向建筑工地走去。
我看着他们向一旁的同伙王妹问:‘’他们来的这么早?‘’
王妹疲惫不堪地向我笑笑说:‘’现在趁早还凉快奌,他们要抓紧时间干话,等太阳出来了,晒的整个工地上的钢筯烫手,他们干起活来就慢多了。
我与王妹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七点整,这时的我,一身汗味和泥土味的混合,从鞋子上到全身的衣服和头发上,全是赶不走的泥土,我们在卫生间i,用湿毛巾擦了又擦,真是擦不掉沾在衣服上的泥土,我和王妹互相看看对方的狼狈样,有气无力的笑着准备赶快回家。
和我俩一起洗擦的俩个打工妹,一个直接睡在了路边的一堆废绿色纱网上,一个提着自己的包又向我们干过活的工地走去,我吃惊问;“你怎么又向工地走,不出去吃饭?‘’
她勉强笑着说:‘’我在门位那儿接了杯水,包里还有昨天买的几个馍,我得赶快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等会他们来了还要上白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