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预兆,也没有感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拉着我的手,像个委屈的小孩,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你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我心中思绪万千,首先我不喜欢他,仅仅是有好感而已,其次如果我不答应他,那之后见面岂不很尴尬?
最后我竟冒出这样的念头,反正我闲着也是无聊,不如试试?
于是就这样在一起了,他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狮子男,身上没有足够的打车钱却不明说,非要拉着我以散步为借口,走回了家。
当时我们聊的天南地北,没有边界,就好似爱在黎明破晓前里的男女主角那般谈天说地,他喜欢画画,我喜欢音乐,他喜欢杰森斯坦森,我喜欢巨石强森,他有一副拳击手套,我只有一把民谣吉他。
他带我吃遍了整个城市好吃的东西,他列出了位置,画成了地图,每天不厌其烦带着我去,导致我现在见到一些菜就犯恶心,然后我长胖了。
他骑着AE86带我环游了整个城市,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时光在我们身旁,星辰在我们头顶。
他把银行卡和所有网络账号的密码全部告诉我,他把挣来的钱交给我,有十块交十块,有一百交一百,有一千他自己留一百。
他会自己递上手机让我随意翻看,但他会询问我可以看下我的手机吗。
他是热情的狮子男,他把所有感情毫无保留的全给了我,他带我见他的哥哥姐姐,他的兄弟朋友,他说希望我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不要多嘴,我说我不喜欢我不要,他便什么都随我,我像个坏孩子一样与他的朋友一起开他玩笑,他却笑的格外开心。
他是脆弱的狮子男,他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拳击手套上,最后只轻轻抱着我叹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与他发过多少次火,我也记不清我砸烂过他多少东西,我更数不清我在他朋友面前指责过他多少次。
我被他宠的越来越像孩子。
那天傍晚,他抱着我,语气不安,轻轻问我:“你还会再回来吗?”
我嬉皮笑脸的说:不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抿抿嘴,轻声说好吧。
他永远不知道,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我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掉落,无法呼吸如同窒息一般,哭不出声响,整颗心脏竟前所未有的疼痛。
好难过,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我亲手斩断了一份绽放在盛夏的年月。
因为人的本我毕竟太过自私。
你若是那闪亮的星辰,你便不要去到那旷野深处,你总会迷失在这大海中央。
无人寻觅,无人找寻。
是他开启了我对大叔的迷妹模式。
没有太多的交集,一份不能言语的情感,一份不能萌生的情愫。
我还记得我与她在圣诞节卖着苹果的那天,他驾驶的汽车就从我身前缓缓驶过。
之后我与她都会看向车道上那一辆辆奔驰而过的白色轿车。
她的白色大众,我的白色福特。
人与人之间的感知如此微妙,你总能通过无法说出的感觉去感受到这千言万语都道不明的情绪。
一个眼神,一个皱眉,一个勾起的嘴角,一瞬间很多东西你都明了。
他教会我,在酒精的麻痹下,与绚烂又柔和的灯光下,所有情话,都是空话,所有深情,都是滥情。
是我固执的追寻一片海湾,我用尽一切方法与时间赛跑,渴望还能再见到你。
人毕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
我与他在后海的那间酒吧,静静听完了一首叫做《喜欢两个人》的歌。
我是一个穷学生,我平时很小气,但是我毫不犹豫掏出四百大洋放在桌子上,对服务员说要一打啤酒,小瓶而已,服务员操着京腔问我:您要凉的不要?
可是我一直记得那个驻唱女歌手的样貌与声音。
就这样缓缓穿过他与我的耳腔,柔软低沉的声线。
我们走过了一个冬日,体验了一个曾经,雪花没有落在我们手中融化,可你最后越走越远,我编了一段没有旋律只有伴奏的吉他小样,只为你。
我想到的是那个夜晚你疾步行走在夜里的街道,你始终没有回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后。
因为你等的人不是我。
我似乎可以为了自己着迷的人,倾尽一切。
这样确实不好。
六月没有飞霜,落花却是无情。
你走过春夏秋冬,却没有爱上冬夜。
直到后来,我们不停遇见各种各样的他,或许很好,或许不淑。
我们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
你始终无法真正抓住那会流逝的美好。
你最后停留的港湾却是随时崩塌。
你寻寻觅觅,你最后迷失在这旷野深处,迷失在这幽深大海。
没有人会一直等你。
最后我们还是败给了自己想追求的情情爱爱。
你看那东西南北,那里早已没有人。
你若是回眸,才发现只有自己。
春暖不会花开,云开不一定月明。
莘泽溪川
2016.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