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怪之逃出升天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充满奇怪气味的房间里。

不单是味道奇怪,更奇怪的是,在我的身边竟然还有四五个女孩子,她们都依着墙或躺或坐,有的闭着眼睛,有的看着地面,无不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形容消瘦。

房间里没有窗,只在一个角落里亮着一盏十几瓦的小灯泡,灯光昏暗地以至于我都看不清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孩子的面貌。

这个房间并不大,大概有四张双人床大小的地方,四面都是水泥墙,没有经过粉刷,地面也是粗糙不堪,而我则是在一个角落里,想动,却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一根水管上,我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挣脱不开。

“别费劲了,逃不掉的。”坐在我对面的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子有气无力地对我说了一句,并抬头看着我。

“这是哪?”我问她,她忙冲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并警惕地向门外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这是一个地下室,我们是被抓来的。”

“抓来的?”为了配合她,我也学她小声地说话。

她的神色一下黯淡了下去,幽幽地说:“是的,我们,都是被抓来的,逃不掉的。”她摇摇头,说完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正想继续问她什么,却听到从天花板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那声音就向下移,不一会儿,我听到有一扇门被打开的声音,身边的女孩子们都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身体,望向门的眼神里全是惊恐。

我却不明所以地看向那道门,等到它被打开,我看见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

一个正是开金杯载我的那个,两外两个年纪大约在二三十岁左右,打量着我们的眼神里全是邪恶。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前拍了拍手说:“开工啦!一号到三号跟我走,快点!”

说着,依着对面那面墙的三个女孩一脸恐惧地慢慢站起,脸色变得很难看,其中一个突然上前两步跪在那个男人面前摇着他的衣服下摆捂着肚子哽咽着说:“我今天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

那人一听,极不耐烦地一脚把她踢开骂道:“你他妈少来这套,别给老子装可怜,今天的客人早就点了你的单,你不去?你不去谁给我五百块钱?你想找死是不是?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不去,我今晚就把你送到工地上去!”

那个女孩子一听又吓了一大跳,赶紧爬起来摇头说:“我,我去。”说着抬手抹脸一面站起来,结果那个男人挥手给了她一耳光,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我正要发作,我对面的这个女孩赶紧暗中扯了下我的衣袖示意我别说话。

于是那三个女孩被那个男人带走了。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则说:“四号五号跟着我。”

说完,剩下两个女孩子都不敢多说话,站起来跟着去了,临走,我对面这个女孩冲我使了个眼色,也许,是让我多小心的意思,或者,只是一种无奈。

房间里,只剩下我跟那个大叔。

他见他们都走了,转身关好门,笑嘻嘻地向我走来,一面说:“这里就剩下咱俩了,丫头,大叔今天先给你上第一课,告诉你,以后怎么替咱们赚钱,啊,嘿嘿嘿。”

说着已经走到我面前,并向我伸出手来,我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一下变得慌乱起来,对付妖怪的经验我有一大把,可是对付一个老色狼,我却没有经验,猛地抬脚用力踹了他的胸口。

他没有想到我会踢他,而且还被踢中,向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我又用力地址着绑了手的绳子,可是那绳子绑的实在结实,没办法一下就解开。

那个老色狼从地上站起身来,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但片刻又笑嘻嘻地向我走来:“踢我?踢的好,等会,你就没这么凶悍了。”话音未落,整个人向我扑下来,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我别过头去,想喊,觉得那是没有用的,情急之下,我只得请出一道真身来,而他一回脸,看见我一脸金符倒是吓了一大跳,起身向后退了好几步,真身解了绑我的绳子,我快速跳起来朝那个大色狼走去,抬手按住了他的眉心处,念了几句咒,他的目光就呆滞起来,我趁机夺门而逃。

我们被锁的地方是个地下室,等我一上到地面,才发现,这一片是别墅区,因为并没有完工,所以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没有一丝灯光,我抬头看看天,乌云压顶,不见星月,我也辩不清方向,只是顺着马路往前跑,且不管前边是什么地方,只要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再说。

也许我真的跑错了方向,越跑路越窄,两旁都是被高大的铁网围住的树林,水泥路面很快就被沙石地所代替,再往前,竟然没路了,被铁丝网拦着,并挂着大牌子,写着此路不通。

我站在牌子前傻了眼。

我刚才应该随便找一间别墅去藏起来的,这下可好,我总不得又要回头。

我一面暗骂自己白痴,一面掉头往回跑,这样一来一回,就花了近一个小时时间,体力就这样被消耗了一大半,就在我气喘吁吁的时候,我已经靠近了那片别墅,想要穿过它继续往前跑,基本是不可能了,而且很有可能在半路会遇到回来的那两个人,所以我只能找一间别墅躲起来再说。

我找了幢靠近马路的别墅,一楼的门没有上锁,里面也同样是没有粉刷,地上全是碎水泥块,碎玻璃,其他什么也没有,想找个趁手的武器也是不可能,我楼上楼下找个遍,连半块砖也没有找到。只在洗手间里拨下一段水管用来防身,然后躲上三楼,在夜色下,我已经无法分辨刚才逃出来的别墅是哪一幢了。

我看着四周的别墅群,突然想到,这些别墅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勒令停工的,否则我也不可能随意进入,因为再远一些的几幢都只盖了一半,就此停工,周围也并没有施工队驻扎的痕迹。

我依着墙角,随时警觉着四周的动静,可能因为太累,磕着眼睛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是应该没有睡太久,我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猛地张开眼睛悄悄向外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再到另外一面去,顺着窗看到一辆金杯车正从大路上开进来停在离我大约隔着三幢别墅的地方。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几个女孩子,其中一个一下车就摔倒在地,半天起不来,其他两个去扶也是扶了半天重又摔倒了。

司机不耐烦地看了一会儿,大步走过去弯腰拎起那女孩子的一只胳膊就往别墅里拖,其他几个就都跟在后面进去了,我已经记下了那幢别墅的位置。

那人进去没一会儿就重新跑了出来,四下看着,这时,另一辆黑色的小车也回来了,他让车上的两个女孩子先回去,然后低声对年轻一些的男人说了什么,两人快速回到了小车上,向着外面开走了。

应该是过了有四十多分钟,那辆车重新开了回来,停在别墅门前,熄了火。

二人下车后,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分头开始搜索周围的别墅,我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得到,他们一路没有追到我,必然会想到,我应该还藏在这附近。

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年纪大一些的向另一个方向的别墅搜索,年轻一些的向我所在的这片区域搜来。

他连着搜寻了其他几幢无果后,便向我所在的这幢走来,不一会儿,我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却看见远处的一幢盖了一半的别墅前,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有一道红色的影子幽幽地飘荡着。

我依然在三楼的黑暗里,一面看着那个红影,一面听着楼下的动静,他在一楼走了一圈,便上了二楼,而我则开始念招魂咒,就在我刚念了两遍的时候,我听见脚步声向着三楼走来!

三楼只有四间房间,但是都没有门,我在最角落的一间,他先在走廊上看了看,然后向最近的房间走了进去。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应该是死定了,但,我并不是,所以,我冷静地等着,而那个红影已经飘然而至了。

它就停在窗外,长长的红色新娘装,一头长发垂在腰际,长发间露出惨白的面孔,一半脸孔上的眼睛部位是一个大黑洞,她的舌头长长在垂在胸前,不忍直视。

而那个男人正从那间房子出来,在洗手间的房间探了下头,就转身往我这走来,我转身对着那只鬼指了指那个男人的方向,它向我欠了欠身,消失在窗外了。

我再悄悄地顺着门向外看,还没有看清,就先听见一声惨叫,接着我看见那个人一脸惊吓的往楼梯口退,而一只红衣的女鬼正伸着手向他靠近,他一头从楼梯上滚下去,再站起来还是尖叫着连滚带爬地从别墅冲了出去,我从窗口看见他飞快地回到那幢别墅,离得老远了,还能听见他的惨叫声,看来是吓得不轻。

我正自想笑,一回神,看见一张白脸站贴在我身边,倒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还徘徊在此,不去地府报道?”我用鬼语问它。

它垂下头去沉思半晌,然后又抬起头来说:“几年前,我的婚车在此地经过,当时这片还是荒地,被这附近的一伙人劫住,将我拉到这片地荒地侮辱,他们虐打我,挖出我的一只眼睛,我的丈夫被他们砍掉一只胳膊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后来,我在此间自杀,死后不甘心,只等我的丈夫回来救我,因此,徘徊至今。”说着眼中流出两行血泪来。

又是一个可怜人。

我叹息着,让她不要悲伤,既然已死,便是另一世界的灵魂,切不可再贪恋人世间的因果。

正在开导她,又听见门响,她转脸就消失了,再回来时,我听见楼下又有脚步声,其中一人快速地往楼上来,女鬼告诉我,有两个人来了,一个在楼下不敢上来,另一个拿着刀,它说它去处理,就又不见了。

我没有看见那人上楼来,就听到了惨叫。

我想,换成谁都会被它的鬼样子吓到的,我刚才还被它吓了一跳,更别说是两个普通人了,而且本就做贼心虚,又看他们阳气亏虚,不怕鬼才怪。

楼下那个还没有缓过劲来,一听这个也叫得不像人声的跑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我在窗外看见他们头也是不敢回,脚下一跑一个湿脚印,肯定是吓尿了。

等他们回了别墅里,就再也没出来,我让女鬼守在附近,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而我则答应她,替她找她的丈夫。

我踏实地在三楼睡了一觉,天亮之前,女鬼来叫醒了我,说她要走了,我说有消息自会让阴差来通知她,并让她不要乱跑,她又欠了欠身转身消失而去,不一会儿,天便亮起来。

我站在房间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再看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等天完全大亮时,我小心地下了楼,一直擦着墙根往那幢别墅靠近,在别墅门前停着两辆车,一辆金杯,一辆是黑色的小车,我先去放了小车的车胎汽,这才去看别墅的门,发现竟然上了锁。

我在别墅四下转了一圈,看见有一扇小窗的玻璃是碎的,我便翻身从那扇小窗翻了进去,站在一楼大厅,我听见有打呼声从楼上此起彼伏地传来,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先将一楼的大门打开,这才往地下室去。

地下室的门外用一把链锁锁着,没有钥匙是弄不开的,但是我发现门把手有些松动,也许是他们觉得这些女孩子没在的胆子可以逃走,所以并不上心。

我从后腰带里摸出我的法器一头插进把手,一面用力向外撬,吱呀吱呀几声,门把手就应声掉在地上。

我轻轻一推门,发现她们都醒着,张着眼睛瞪着门外,见是我都是一脸惊讶。

我竖起食指竖在唇前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们别出声,然后走过去给她们一一松绑,然后指了指上面,示意她们跟我走。

可是其中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则指着依然靠着墙壁的那个女生摇了摇头,那个女孩子就是昨晚从车里摔下来的,她此时脸色惨白,紧紧地捂着腹部,看见我们要走,眼神里尽是期盼,探了探身却没有起来。

我几步走过去将她背在身上,这才示意她们快走!

她们几个也是被吓破了胆,都不敢轻易离开,我只得带头往外走,我们出了大门,一扭头,看见她们几个还缩在门里,我歪了歪头,让她们赶紧出来,她们这才一面回头张望一面心惊胆战地往外走,都是被吓坏的人。

曾经跟我说过话的女孩子最先出来,我让她扶着我背上的女孩,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来开了车门,她惊讶地问我哪来的钥匙,我说捡的,如果告诉她是一个女鬼帮我偷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当我是神经病。

我打开车门让她们都上了车,我这才上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我知道车怎么发动,怎么刹车和踩油门,这些都是白宇以前教我的,他租了车带我到人少的地方还开过几天,所以现在的我是赶鸭子上架,不这么做是逃不掉的。

我将车歪歪扭扭地开到马路上,幸好这一条路没有别的车,不然,一路不知道要撞成什么德行。

其实此时我开着车还是很担忧,毕竟带着一车的人,以前不害怕是因为白宇坐在旁边,会随时提醒我要做什么,虽然有时候很烦人,但现在他不在,就得全靠我自己。

我根本不辩方向,问她们怎么走,她们也是不知道。我只得朝一个方向走,开哪算哪吧,只要找到有人的地方就不用担心了。

大概开了有两个多小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依然四际茫茫不见人烟,而面前的仪表盘上有一个指示灯开始闪动,我一看心又凉了半载,那个小灯是在告诉我,没油了!

终于又开了半个小时,车停在路上不动了,事后我才知道当时就是挂的二档在走,如果档位挂高一些,两个小时早就进城了。

我下了车,看着四周一片荒野,太阳隐在云层里,我分不出东南西北,回头看着坐在车里的女孩子们无奈地说:“咱们可能要走了,下车吧。”

她们几个下了车,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伤的女孩子始终捂着腹部,脸色很是难看,我还是背着她,一步步朝前走,有一阵,我甚至有心让天鹰下来先送她去医院的,可是怕这么一来她会病情加重,而且,也没办法将我们全都带走。

我们一面走走停停,我一面想办法,肚子里就先咕咕地叫起来。

“你们走吧,别管我,我不想连累你们。”背上的女孩喃喃地无力地说着。

“别说话,我把你们带出来,自然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家的,把你丢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我故作轻松地说着,可是我的后背早就被汗打湿了,眼前也开始发花,脚步一拖一拖的。

“我没有家了,就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你们都有亲人,会挂念你们的,还是放我下来,别管我了,想办法快点回家要紧。”她哽咽地说着。

我也走的没了力气,慢慢将她放下,招呼大家都坐在路边休息,我对她说:“这天下这么大,你还年轻,为什么不试着努力活下去?我们就快要成功了,对吧?以后的好日子还长,没有亲人,就自己努力,不要便宜了那帮畜牲,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的。”我抬手抹着额上的汗。

她沉默地摇摇头,依着我的肩,我问她们怎么会被这三个人捉了。

她这才告诉我,她叫李圆,是从网上认识那个年轻男人的,这个人关心她,有时候还会给她寄钱,寄物品来讨她的欢心,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于是差不多聊了几月,觉得这个人非常可靠,因为自己背景凄凉,有个人整天嘘寒问暖让她觉得很幸福,有一天他约她见面,她想也没想就从外省坐火车来这个城市见他。

可是他却把她带到这个狼窝来,被三个人轮番折磨,然后晚上就被带出去赚钱,不听话就挨打,她肚子疼是因为才做了流产手术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又被迫去赚钱。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都是相同的经历,说着只是哭得肝肠寸断。

我问她多大了,她说她才十七岁,其他几个也是十八九,二十二三岁,一个个正是花样年华,却被几个畜牧残害到人间地狱里,后半生该怎么办,我气的紧紧地握着拳头,真想直接叫了阴差上来把他们的魂魄拉去地狱泡油锅。

其他人哭了一会儿又问起我来,我哑然地说我是主动撞到枪口上的,唉,我这个点怎么这么背呀。

休息了一会儿,我又继续背着她往前走,一直走到天黑,我们还是没有看到城市的影子,四周一片旷野,我们只得窝在一处地洼里休息,我等她们睡着,这才请出真身来守在四周,自己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入夜,气温下降的厉害,我们几个都缩成一团相互取暖,再加上奔波了一天也都累极了,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天大亮,我依然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四下无人,不辩方向,一步步走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向我走来,穿着黑色的夹克和牛仔裤,起初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他越走越近,我这才隐约看出,那竟然是白宇,是他来找我了?!

我觉得我似乎有一个世纪没有看见他了,笑着向他跑去,他也向我跑来,他跑得很快几步就到了我的面前,我正要跟他说话,谁知道,突然觉得肩膀一痛,我低头一看,一把尖刀正刺入我的左肩,而眼前的景色也随之突变,白天的景色消失了,变成了漆黑的夜晚,四周一片荒芜,在我面前一个人正看着我,那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女孩子,此时,她正盯着我,一双手握着一把刀,一半刀身正刺在我的肩膀里!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把将她推开,其余的人也都醒了,回头看向我们时都发出了惊呼声。

她后退几步冷笑地说:“你想带着她们逃?想得也太好了,如果你们逃走,我怎么办?三哥答应我,如果我替他看着你们,他就让我住到楼上去,让我一天吃三顿饭,给我穿干净的衣服,可是,你们想逃?你们都有家有亲人,我呢?我没地方去,没有!”她有些抓狂地说着。

“你可以,可以回家啊。”有人说。

她大张着眼睛看向她,面部扭曲着说:“回家?呵呵,家,那个想把我卖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的家?他们成天打我的家?不给我饭吃,把我关在猪圈里,跟猪生活在一起的家?呵呵,我才不要回去,我宁愿在这里,被他们当成摇钱树,至少,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牲口!你们懂吗?我用我的身体换来人吃的东西,人穿的东西,我没什么追求了,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所以,我不可以让你们逃走的,你们走了,他们还是会不给我饭吃,他们三个会一起欺负我,有你们在,那就不一样了,哈哈哈!”她大笑起来,像个变态一样。

我突然同情起她来,换成谁经历了她这样的生活,都会发疯的,那么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自然是更好的。

我将刀从身体里拨出来,血涌染着衣服,被我背着的女孩子企图脱下外衣来给我,被拒绝了,我让她不必担心,其他人见了,有骂她神经病的,有来想替我止血的,她却在一旁谩骂着,然后不断向身后的黑暗里观望,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我说着就要去拉她们起来,但为时已晚,从我们来路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两道明亮的车灯,身边的女孩子们都失声惊叫起来,向着另一个方向拨腿就跑,那个女孩子跟着追上去拉扯她们,只有我背的这个女孩子一直扶着我,自己忍着疼痛却还要照顾我。

我们坐在地上,我知道,两条腿是跑不过四只轮胎的,我只是悄悄地将那把刀藏了起来,刚藏好,就有一个人冲到我们身边,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吼着:“让你跑,你竟然敢带着我的货跑?活腻了!妈的!”他一面骂一面劈头盖脸地踢打我,我抬手护着头部,那个女孩子也企图来护着我却被人从后面拎了头发往后拖,四周传来一片哭喊之声,我想,也许,我不应该这么着急带她们逃的。

那个男人踢打了一阵,并不解气,拎着我的前襟照着我的面门用力挥来一拳,我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用力地张开眼睛,发现我们又回了这个地下室,我同其他女孩一样全身都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那个刺了我一刀的女孩子只被绑了双手丢在一旁,见我醒了,冲我冷冷一笑,高声喊了一句:“她醒啦!”

其他女孩子也因此醒了过来,李圆虚弱地对她说:“你真该被送回去跟猪过日子,你的心变脏了,不配当人!”

说完,那个女孩子呼地站起来走过去,对着李圆的肚子狠狠地踩踢着,李圆连声惨叫,我想让她停止,可是张了张嘴,只是徒劳地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咳了几下只是吐出来一团团的血块,鼻梁也疼的要命,整个脸部似乎都肿胀着。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见状立即大吼一声:“你干什么?把人踢死了你替她赚钱?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踢打人的女孩子才走到一旁坐下。

我正想问李圆怎么样,可是那三个人却走到我的身边,我抬眼看着他们也顾不上再问了。

他们把我拉起来,给我解身上的绳子,年轻的那个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想当英雄吗?今天,我们三个就扒了你的皮,看看你怎么当英雄,你救了她们,看看等会她们会不会救你,嘿嘿嘿!”

“就是,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玩起来应该也不错!将来,给我们当个头牌,一定能给我们赚大钱!”中年人也附合着说,而站在对面的老色狼则双手在胸前一抱,上下打量着我,不断地抹着嘴角的口水。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反正我也逃不掉了!”我扭动着身体甩开他们的手,他们听了立即呵呵直笑,老色狼则说:“哎哟,现在变聪明了?这才对嘛,识相点,才能少吃苦头,来,开始吧!”

我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我打量着他们,抬手去解自己的外套,将外套盖在李圆的身上,又去脱卫衣,因为之前被刺了一刀,血粘在了衣服上,脱的时候一下撕开了伤口,疼得我一咬牙,但衣服还是脱了下来,里面便是我的运动背心。

他们三个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我垂下手准备放下衣服,却趁他们不备,猛然将衣服甩在那个大色狼的脸上,抬脚踢中了年轻人的裆部,转身一掌推向中年人的下巴,一曲膝盖也用力地顶在他的小腹部,老色狼一把扯下衣服向我扑来之际,我从腰间抽出那把刀不管不顾地刺中了他的腹部,他脸色一变后退几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把巴掌长的刀已经没入一多半。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杀一个人,此时,我也是呆住了,看着一大团血从他的肚子里涌出来迅速地浸湿了他的衣服,另外两人此时也停止扭动,看着那个老色狼向后退了几步后撞向墙壁,然后慢慢坐倒了下去,他们突然转过头来凶狠地看向我,眼中尽是杀气:“你竟然敢动刀杀人?妈的,老子今天要宰了你!”。

他们甩掉厚重的外套,向我围攻过来,我半猫着腰,心脏狂跳着,我觉得我可能同时对付不了他们两个,但是既然如此,就拼死一博吧。

我咬紧牙关突然向年轻的那个一头撞去,他没想到我会用头去撞他,被我一下撞了个跟头,但是另外一个则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我,并将我向后拖去。

地上那个又起身向我扑来,我抬脚就踢中了他的肚子又把他踢出几步远,身后这个一下松了手将我摔在地上,抬脚就向我的胸口踩来,我一双手抓住他的脚,往旁边一扯,他惨叫一声就来了个大劈叉,我抬起手肘向他的跨下用力一撞,接着我就听到他杀猪一样的嚎了一声,我见谁说了句接着,一回脸,看见一个女孩用脚向我踢来一样物事,我一看竟然是我的法器,我一把接在手里再一次朝他的膝盖用力砸了下去,他再次惨叫地蜷起身来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不断惨叫着。

我正要起身,却有一道黑影向我一下扑下来,是那个年轻人,他手里拿着刚才绑我的绳子,正用力地在我的脖子上绕着,然后咬着牙用膝盖顶着我的下巴,双手用力向前拉扯,绳子一下就将我的脖子缠紧,我立时无法呼吸了。

我握着那根绳子,张着嘴,眼前全是金星飞舞,耳朵里嗡嗡直响,我这下死定了。

就在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一声叫喊,不一会儿,我的脖子上的绳子就松了一些,有人来飞快地给我扯掉了绳子,我猛地呼吸了一口气,并曲起身体剧烈地咳着,等我平静下来我才看见是李圆用嘴帮我扯下了绳子,其他几个人正压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但是她们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将她们推搡着拳打脚踢,那个女孩子也上去帮忙替他解围,到现在,她还在幻想着成为这个害人组织的领导之一。

我冲上去分开众人一手按在了他的额上,再向后一提,他的灵魂就被我从躯体里提了出来,而他则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全身抽颤了一阵就不再动了。

其实做为护法,对人类这么做是大忌,是要受重罚的,但是现在的情形我只能这么做,将来要受罚就受吧,如果为了救五人而伤一人,我情愿领罪。

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按了一下他的头顶他就不动了,都怔怔地看看我,看看他。

我转身套上外套,然后去给她们解绳子。

再一次将她们一一解开,之后我站在那个女孩子的面前冷冷地说:“你是要离开,还是继续待在这儿?”她只是看着地上的三人发着呆,意识模糊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她不是爱在这儿吗?咱们走,别管她!”“就是,好心救她,她却反过来害人,不值得同情!”

我扭头看看李圆,问她:“你怎么说?”

她也转脸去看,叹息着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也只是想过好日子,一切都是不得已,这三个人已经这样了,咱们也不害怕他们会再来伤害我们,不如,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于是我也替她解开绳子,对她说:“我们要走了,你要想一起就跟着来,不想的话,就在这儿吧,反正的情况你也是看见了,方圆百里没有人烟,饿死也是迟早的事。”

说完我站起身,收起我的法器,扶着李圆和其他人,一步步向外走去。

等我们上到地面,我看见那辆小车并没有上锁,门也开着,于是我让她们上车等着,我去楼上看看有没有吃的喝的或者汽油。

等我再回到别墅时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表情淡然地也走了上来,并不看我,只是淡淡地说:“把我放在有人烟的地方就好。”说完也上了车,车上的女孩子们虽然不喜欢她,可是还是让了地方让她坐,也许都是因为李圆的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上了二楼,空气里全是一股恶臭,我捂着鼻子走到一个房间里,在一个大纸箱里,我找到了几盒方便面,咸菜,面包,还有几听啤酒和几瓶水,可是却没有看见汽油。

我将纸箱抱下来分给车里的人让她们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剩下的就放在后备箱。

我突然想到他们身上应该还有电话,我应该找一部来通知白宇来。

地下室里,三个人还倒着,我也不去理睬,只在年轻人的身上找到一部手机,但是却发现没有信号。

“我找到了一部电话,现在没信号,你们拿着看到信号就告诉我,我来报警。”我站在门外将电话递给李圆,她刚接到手里,突然脸色一变,大叫一声:“当心!”

我猛地回过头,却看见那个老色狼竟然站在我身后狞笑着,手里握着那把刀:“想逃?想杀老子?哼哼,老子是那么容易死的吗?”说着一刀向我挥下来,我急忙躲过,向旁边跑出几步,他在后面紧紧追来,不断挥舞着刀向我劈砍着。

因为他受了伤,跑得不快,但是力气还是有一些,想来刚才那一刀并不致命,现在的我也只是躲闪,就算有法器也不足以伤他,身后几个女孩子只大声喊着让我当心。

“关好车门,不要出来!”我一面躲闪一面冲她们叫,因为我看见李圆正准备下来帮我。

就在此时,那个背叛了我们的女孩突然冲下车,尖叫着向我扑来,一把将我抱住,扭头对老色狼喊:“我拦住她了,快动手!”我没想到到这会了,她还是当了叛徒!

我用力挣脱着,几个女孩子也下车来阻挡,都用着拼死的决心的力气来救我,她们将女孩子用力的拉开,又有人去阻拦老色狼,李圆冲上来,她手里拿着一袋调料包,朝着老色狼的脸上一甩,老色狼的眼睛立即就张不开了,他只顾着抬手捂眼睛,我推着几人让她们赶紧上车。

就在她们都上了车的时候,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我转身一看,老色狼眯着眼睛也举刀逼近了,此时我紧靠着车门,根本已经是躲无可躲,眼看那刀刃就劈上我的头顶,车里的人都在惊叫,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却并没有感觉到疼。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老色狼正在挣扎着向后看,我才看见那个叛徒正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冲我大喊:“我抱住他了,快逃!快……”她的话没说完,老色狼的刀就向后砍去,一刀就劈中了她的头,她的半只耳朵应声落在地上,头上一个大口子哗地喷出血来,她看着我,一滴眼泪流出来,她喃喃地说:“对不,起……”便倒在了地上,身后车里的女孩子们都吓得惨叫。

我也是看得呆了,不等我有所反应,老色狼再一次向我抬起刀来,我抬脚踢中他肚子上的伤,他痛叫一声,退后几步,趁他低头看肚子的时候,李圆一把推开了车门,老色狼也是红了眼,不管伤口喷血举刀又向我扑来,我转身钻进了车里,刀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我赶忙锁好车门,一面发动车子,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一声轰鸣向前狂奔了出去,老色狼在后面猛追,刀不断在后备箱上劈砍着,车里的女孩子们连声尖叫着,但老色狼终究追不上车,被我们远远地甩开了。

我一头冷汗地踩了油门向前冲,一面看着后视镜,看着那个老色狼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后,我们才都舒出了一口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李圆惊叫了一声:“哪,哪来的血?你哪里受伤了?”她这么一说,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才看见我的裤子上全是血,而且血依然哗哗地往下流着,我顺着这血流的来源向上看,当我看清的时候,方向盘猛地向一旁打了个转差点撞上旁边的防护网,我一脚踩中了刹车,这才慢慢地抬起左手来。

在我的眼前,是我熟悉的左手,只不过,现在,我的小拇指,只剩下了半根,大团的鲜血正汹涌地向外冒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捧着残指,心跳加快,眼前也一阵阵地泛白,几乎就要晕过去,李圆见了脱下她的外衣用衣袖将我的伤口缠住,一面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怕,不怕,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其实我听不到,因为我的耳朵在嗡鸣,两眼冒着金星,四肢无力,心里只是一遍遍的在嘶吼:我的手指头没有了!!

有人从后面递上来一瓶水,李圆喂我喝了几口,有人在后面说:“如果来得及,指头是可以接回去的,我们调头去找找看吧?”

此时的我才清醒了一些,摇头说:“不能回去,太危险了,不过半根手指,换你们平安,也是值得了。”我的话没说完,李圆突然哭了起来,身后的几个见了也都一个个的开始哭,一面对我说着对不起。

其实我也想哭,可是我没有,深吸了几口气,重新发动车子说:“没事的,都别哭,咱们就要自由了不是吗?该笑才是,少了,少了一根指头,以后还少剪一个指甲呢,呵呵。”我笑了笑,可是,眼泪还是从眼中滑了下来,我顾不上擦,踩了油门向前开。

我的身上受上不下百处伤,可是都会慢慢愈合,但是如今,少了一根指头,估计是没有办法再长出一根来,最多会让伤口尽快止血罢了,但这个过程非常难熬。

因为失血过多,我有一段时间的意识几乎是模糊的,我将车停在路边,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决定先缓一缓,于是我让他们盯着后面,我要睡一下,如果发现不对劲要立即叫醒我,话刚说完我就靠在椅子背上昏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似乎还做了梦,梦见他们重新追了回来,用刀将车上的人都杀了,李圆一身是血地向我喊救命的样子把我吓的一身是汗。

我张开眼睛发现李圆也依着窗睡着,她一手捂着肚子,头上全是冷汗,我再转过头,后排的人里有一个还醒着,强打精神在望风,她见我醒了,赶紧问我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说不疼了,然后让她也睡一会儿。

其实现在的我,已经疼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那种钻心的疼真想一头撞晕过去。

我看了看左手,不敢把衣服揿开去看伤口,血应该止住了,但是看着包裹的衣袖上那么大一片血,还是让人看着就眼晕。

我别开目光看向窗外,应该已经是快中午了吧,头顶上的乌云正在散去,不久之后,就会有阳光撒下来,我看着天,回想着这一次出来,本就是准备好一死的,现在只是失了一根手指,算起来我还是赚了的,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就不那么沉重了,而且少了一根手指,也不影响我的生活和学习,顶多要好好适应一段时间,我垂下头,又噼哩叭啦地流了一阵眼泪,才用右手抹了,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这一次汽油够了,一直开到看见农庄时,都还有小半箱油,而李圆则惊喜地说,手机有了信号。

我们看着手机上的信号都哭成一团,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感恩天地。

我让李圆替我拨了白宇的号码,那边同样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我听见他喂的一声时,又差一点忍不住要哭出来,但是忍了忍还是用平淡地语气告诉他,我带着几个受伤的女孩子,其中一个比较严重,要立即送去医院就诊,具体位置我稍候会发给他,让他带人快来。

于是我将车开到一片空旷的地方好让他能一眼看见我们。

阳光正好,我们坐在阳光下,让李圆靠在我的肩上,其他人也都相互依靠着晒着暖阳,我要了她们几个人的电话,也把我的电话给了她们,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会尽量的帮助她们。

我不知道白宇是什么时候来的,等我看见他就在我面前看着我的时候,我冲他笑了笑说:“你,终于来了。”

他就这样看着我,打量我一身是血的样子,红着眼眶,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抬手小心地碰触着我依然高肿的鼻梁,又看到我脖子上被勒出的血印,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像个傻瓜一样。

我发现李圆她们都不见了,我又怕这是梦,一扭脸,看见一旁的救护车上她们几个都坐在里面冲我招手,还好这不是梦,她们有救了。

我本能地也抬起左手去回应,却一眼看见了那一团血,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半根手指,没了。

白宇也才看见,惊得脸色都白了,轻轻碰着那团血问我:“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就朝身后那辆救护车大喊等一下!

他将我一把抱起来就往那跑,几个医生不明白怎么回事也纷纷从车跳下迎过来。

白宇将我放在车厢里,让他们看那团血,医生也不敢轻易去揿开,只是问我:“受了什么伤?”

我冲他们惨淡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少了一根指头。”

医生跟白宇都惊讶地看向我,白宇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瞪着眼睛,看看我又去看我的手:“什么?!怎,怎么会少了一根,指头?”说时,嘴唇都泛了白。

医生对视了一眼对我说:“现在还不能马上拿掉衣服,要送去医院消毒,你的伤处是什么情况能告诉我们吗?”“嗯,是被刀砍掉的,残指找不到了,没有办法接上了,就这样。”说着,我再一次觉得自己很虚弱,竟然忍不住哽咽起来,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太过娇气,我是个护法的嘛,为什么要像个脆弱的女孩子一样哭个没完,真是太丢人了。

其他几个女孩子都开始哭,我不想让她们有负罪感,连忙忍住眼泪,笑着说:“没事,真的,不疼了。”

“大夫,别耽误时间了,快开车!快!”白宇说话的声音明显也在颤抖着,然后转头对我说:“别怕,我在后面跟着呢。”说完退开去,将车门关了,我看见走到后面那辆空的警车前,用力地砸了一下车顶,然后一手捂着眼睛仰着头半天没有任何动作,而救护车则徐徐开动起来。

我们很快被送到医院,医生将我和李圆同时送进了急救室,因为在半路李圆就开始昏迷了,其实她的情况很严重,只是一路上的惊吓让她强撑着精力,一旦放松下来,她也跟着倒下了。

而我的情况也不能算严重,包着的布被取下来以后我基本不敢直视的,他们给我处理了伤口后就给我包扎了起来,并说以后可以安装个假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装假肢已经很普通了,而且也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之后他们又给我的肩膀缝了针,鼻梁有骨裂,做了治疗后冷敷消肿,我发现我现在的愈合时间越来越长了。

我被送进病房,接受输血,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疲惫状态,整整昏睡了两天,期间我不断惊醒又睡去,每次醒来都会看见白宇在一旁,我会问他李圆她们有没有被救出来,他都说她们很安全,我这才能安心的入睡,虽然被噩梦折磨,但是慢慢的我才接受其他人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都安全了,那几个人不会再去为难她们的事实。

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抬着包了纱布的手在看,想象少了半截的小拇指会是什么样子,白宇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我在看手,忙坐下摸着我的头发说:“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说可以给你做一个假肢,那时候,你就又完完整整的了。”

我看向他笑着说:“我不担心,只要救了她们,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点点头说:“她们现在都很好,也都联系了他们的家人,明后天就会来接她们了,她们当初所在的地方,我已经找了同事去了,那里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里面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应该是一个小姑娘的,其他什么也没有,不过已经根据她们的描述下了通辑令,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被逮捕归案。”

他顿了顿又说:“你这几天都是在那儿吗?你的手机第二天就打不通了,我联系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哪,我用尽办法,甚至找到了那个稍带了你的货车司机,之后,就失去了你的任何消息,我以为你出了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或者以为再见到的,是你的……不过还好,你回来了,还救了几个人,宝儿,万一你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

他将我揽在怀里,想用力却又不敢,我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颤抖的身体,他这么害怕,恐慌,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是拍着他的后背说:“我好好的回来了,你别害怕了。”现在的我也开始害怕起来,怕如果这次我真的死了,我们都不曾好好的道别,该有多大的愦憾,也许,我该写一封信,放在楚依依那里,万一有一天我再也回不来了,让她把这信给他,在信里,我会跟他说再见,会告诉他我在哪里,让他不要担心我,让他,忘了我……




妖怪

落霞镇26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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