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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昔日的恋人重逢
周日,夏逸轩接到素素电话,说是上午临时约了张萍在“昨日重现”聊点事情,问他是否可以出来小聚。
张萍出来一次不容易,除了教学任务,她还有实验课题。素素和张萍两家相距甚远,分别在城市的南北。张萍为人母后,竭尽所能的把所有业余时间都给了孩子。素素惊异于张萍为人母之后的变化,原来神仙一般不食烟火的人物,如今踏踏实实的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有一回,素素问张萍:“你不觉得现在失去自我了吗?”张萍笑了笑,说:“其中的乐趣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
当夏逸轩赶到“昨日重现”时,素素和张萍已经把要事相谈完毕,正在喝咖啡聊天。夏逸轩挨着素素坐下,听着她们的谈资,有一搭无一搭的插着话。昨日重现的拿铁很棒,咖啡厅里的欧式风情和浓浓的咖啡香气,使夏逸轩仿佛置身于佛罗伦萨,回到了邂逅妻子林达的那个早上。夏逸轩慵懒的窝在沙发里,看着两个女人的一颦一笑,这还是第一次,原来女生们有一天被称之为女人,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她们不再羞涩,不会红脸,也不再会捂着嘴笑……谈话时更放得开,你也可以说是更自信。
夏逸轩趁素素去洗手间的空档,仔仔细细把张萍,这位年轻时,心目中的女神,狠狠地打量一翻。男人大多有这样的情节,无论当前的婚姻状况如何,妻子是否漂亮贤淑,多年以后,总想看一看年轻时没能征服的女人变成什么样了,有的人还会在心里做一翻比较,夏逸轩也不免落入这种俗套。
那年的七月,校园里眼泪纷飞,多少学生情侣因为人个有志而放弃爱情。正是那个七月,夏逸轩苦苦追求,刚刚和张萍牵手三个月。夏逸轩想去更精彩的世界闯一闯,看一看,他让张萍和他一起出国。而张萍为了母亲,决定留下来。一个坚决要走,一个坚决要留,最后他们三个月的恋人关系,随着那场眼泪随风而去了。在最后的恋人时光里,他们每天悄悄的约会,他们不愿意让这朵注定不能盛开的花苞曝光于天下。他们一起哭过、醉过,他们不敢谈及未来,因为没有未来。
夏逸轩眼前的张萍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女神范儿,但是,在夏逸轩眼里,她依然那么亲切。再次相逢,他们没有当初那激动热烈的心跳,但彼此心里却都略过了一抹不能言说酸楚,那是对青春的祭奠。
张萍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盖过臀部,模糊了上半身的轮廓,显然是为了掩饰还没有从产后的丰腴之态恢复过来的身体;下身穿紧身牛仔裤,长T恤下的腿显得修长,赤着脚,穿着一双白色的松高凉鞋,旁边放着大号环保布袋;长而直的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素颜,肤色已不及当年那样白皙透亮,想毕是新妈妈照顾孩子比较操劳,所以显得有三分憔悴。如今的张萍,还是象以前那样的“天然去雕饰”,只是没有了“清水出芙蓉”之感,所以,女人还是要打扮,“青春无敌”不过那么几年。唯有那双眼睛,还是顾盼神飞。张萍低着头,搅动着咖啡不言语,若说羞怯那还不至于,只是夏逸轩就这么狠狠的盯着她,若是四目相对,也不免尴尬。
夏逸轩突然问:“过得好吗?”
张萍抬起头,喝了一小口咖啡,微笑着说:“挺好的,你呢?过得好吗?”
夏逸轩看着张萍,他的眼晴里突然闪过了抹深情,说:“我也挺好。”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带着一种释然,仿佛对那段青春岁月都有了交待。
素素洗手间回来时,远远的看见两个人神情异样,夏逸轩盯着张萍看,张萍则低头不语。素素明白了,原来,当年关于两个人的传言不是捕风捉影。她有意拖延,好给两人更多时间,回来时又故意加重脚步,好让两个人有充分的时间不尴尬。
张萍接了个要紧的电话冲冲离开,所以,原计划的三人聚餐就此省略了。
夏逸轩因为咖啡厅情调不错,所以决定多坐一会,素素笑嘻嘻的说:“干嘛?在'昨日重现'怀念昨日?”
夏逸轩知道素素话里有话,先是笑而不答,过了一会,他把身体往前探了探,对素素说:“好奇我的故事吗?”
“不好奇。你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一定会说。”
夏逸轩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说:“其实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今天就告诉你吧!”
于是,他把怎么追张萍,又怎么和张萍分手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夏逸轩仿佛释然了,申了个懒腰。
咖啡店的waiter端这一个托盘走过来,把两块提拉米苏摆在他们面前,素素疑惑的看着waiter说:“我们没点这个!”waiter笑着说:“这是我们老板的心意,小店新品,请二位品鉴。”她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吧台,示意她老板就在吧台。素素和夏逸轩随即望向吧台,一个中模样,气质很好的美丽女人朝他们微笑点头示意。素素对waiter说:“带我谢谢你们老板。”
“我一直梦想我能开这样一家店,平静的享受生活点滴。收入不重要,能养活我就行。可是现在我像上了发条,每天机械重复的运转,偶尔想一想我这是为了什么?我答不出。好像也不仅是收入尚可。”
“哦,你倒是和林达想法很像,她也渴望当这样的老板。不过你留意没有,这里的店面租金,这里的装饰装修,再看看这里对原材料品质的追求,再看看客流量,我敢说,这家店也就刚刚温饱,赚不到钱。这微薄的收入,支撑不了你现在的生活用度。”
素素笑了笑,没说话,她在知道国内咖啡厅的行情。以目前国内的生活压力和节奏,根本培养不了咖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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