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陪妈妈去爬山,上山途中我一直戴着耳机闷头快步走在前面,没怎么注意她。直到爬到了山顶,我才终于把耳机摘了下来,回头看妈妈时发现她正喘的厉害,平时蜡黄的脸也微微泛起了红晕。稍作休息后我们开始下山,我依然走在她前面,不过这次稍稍放缓了脚步等着她。她突然开口讲起了我上幼儿园时的事,说我那时候才从广州回来,性格也很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喜欢跟我玩儿,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合得来的玩伴,我却又要转学离开了。后来啊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这里,却已是数不清的年数了。看着曾经的黄毛小丫头长成了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我这大半辈子也算没白活。她说:“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突然鼻子一酸就湿了眼眶。
龙应台先生在《目送》里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父母辛苦了大半辈子把自己的子女培养出来时,却也顺手把他们越推越远,远到湿润了眼眶,苍白了头发。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当初的我留在了母亲身边。她教我要有礼貌,教我要心怀感恩,教我要茁壮且漂亮地成长。这么多年来,她偶尔打我骂我生我气,但大多时候,她对我都是无限地包容和宠溺。初二那年冬天,我看中了一条纯白色针织围巾,要50元。那个时候的50元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是不小的数目,可她依然给我买了。哪怕之后被大舅舅骂,她也只是象征性地说了我两句,之后从未责备过我。而那块围巾陪伴我度过了4个寒冬。
“有求必应”这个词真的太美好了。从未有人对我有求必应,除了我的妈妈。她知道我爱吃猕猴桃,家里的猕猴桃就从未断过;我昨晚随口提了一句想吃火锅,第二天她便买回了各种食材。太多太多这样的点滴了,多得我差点忽略了那是明明记性很不好的妈妈刻意记着为我而做的。
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万千世界,纷纷扰扰,唯有父母爱我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