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儿高中毕业已经整整二十八个春秋了,千帆过尽,归来怎么还可能是少年?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个青涩的女孩,很多的过往都已变成了云烟。然而高中时代经历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让我无法忘怀,尤其是高中食堂里那水深火热的日子。
有人会觉得“水深火热”有点夸张了,食堂是吃饭的地方,咋也应该有点温暖吧,可你听完我的故事,一定会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我以二分之差与县重点高中擦肩而过,就读于县里的第二高中,还记得开学典礼胖校长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学校,外界误传说我们二高中楼高,操场大,搞对象,成绩差。我们要努力学习,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家人,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一样可以考上我们理想的学校……三年的高中生活就在胖校长激昂的演讲中拉开了帷幕……
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问题,所谓民以食为天嘛!难忘啊,那第一顿饭真的是难忘!入学的第一顿饭,开饭的铃声响起,就看那些学长,学姐们各个生龙活虎,争先恐后地奔向食堂。他们的速度可谓是“一阵风”,那时的场景可谓是万马奔腾。我夹在人流中被动的跟随,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进入食堂,几十张圆桌摆放整齐,按照桌子上的提示各自到自己班级的餐桌吃饭,饭菜已经摆放在做桌面上,菜一盆,饭一盆,班长拿勺把饭菜分给每一个同学,不说菜就单是米饭就让我愣了神儿:红灿烂的高粱米饭,那颜色在家还真没见过,感觉好像染了色一样,当时张艺谋的“红高粱”正火,我就暗想,这就是电影里的红高粱吧?就在我神思飘遥的时候身边的学姐学长们几乎吃完开始撤了,这叫一个快啊,我也赶紧往嘴里塞,没办法,不吃就要饿肚子,别说这饭看着鲜艳,吃在嘴里不能说好吃,但肯定是可以吃。就这样匆匆解决了第一顿饭,在刷碗的时候我往厨房里暼了一眼,那大铁锅大的有点吓人:那直径保守数字也得有二米那么大,那锅铲就像父亲用的大铁锹,这可是真正的“大锅饭”啊!
学习是紧张的,忙碌的,吃饭好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日复一日,食堂的饭菜都是那么单调,红红的米饭是每天餐桌上的亮点,因此我们这些吃货们真的很无奈,很无奈,每到吃饭的时候都会很纠结,吃,难以下咽,不吃,饿。就常常在梦里梦着妈妈的菜篮子,妈妈的饭香。以至于每月回家时吃妈妈的饭就感觉怎么都吃不饱。那时家里条件也不好,根本没有现在孩子这些琳琅满目的零食,可妈妈总是变着法的把咸菜,鸡蛋酱,给我带几瓶,这总是可以让我的胃得到些许的满足。
还记得高二时的一天,有个同学提议出去改善一下,作为吃货的代表我当然举双手赞成。于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我们一行六人步行十分钟去城中心金三角饭店,饭店不大,可很干净,服务员阿姨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然后拿出菜单问我们吃什么,我们你看我我看你,说要吃饺子,问多少钱一斤啊,阿姨说十二,哎呀妈呀,这数字太吓人了,可知道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才十五块钱,这十二块钱也太沉重了,我们面面相觑,咋办?回去,不甘心!给我们来一斤吧,阿姨说:“孩啊,不够吃吧?”我们几乎一口同声说够了!一斤饺子上桌:小巧灵珑,薄薄的皮可以看到里面的馅,淡淡的香味勾动着我们的味觉,且慢动手,得查查一共多少个,一、二、三……一共二十八个,一算,四六二十四还多四个,五六三十,还少两个,咋办呀?还没等我们表现出同学的阶级友情,服务员阿姨又给上了两个,说这两个不要钱,我们千恩万谢啊,那是真感动,啥都不说了,开吃,五个饺子瞬间进肚,哪个后悔啊,咋就不知道细嚼慢咽,好好体会饺子的味道呢!尽管没吃饱可我们谁都在那个晚上没吃别的食物,别问为啥,你肯定懂的!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恍惚间我已经两鬓斑白。而那苦涩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了那个艰苦年代,那五个饺子的回忆,常常是同学聚会时调侃的话题,也成了我一生永远珍藏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