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先生,别恼!没错,又是我。但这是最后一次写东西给你了,所以请你千万千万不要恼。
这是我们分手的第二年,于我大概是两个世纪吧,我从悲伤中缓过来,如今又能神气活现地写文章了。不想写什么深沉的感悟,也不想用悲情的笔调来乞求怜悯。我只想用我的笔记下我们的故事。
鱼先生, 谢谢你。因为你,我的青春不再苍白;因为你,我成了个有故事的姑娘。有故事的姑娘是幸福的。试想,多年以后,已垂垂老矣,黄昏时分,清茶在侧,然后闭眼来一场曼妙的回忆之旅。是不是也是一件特别惬意的事情呢?我想,是的。
我庆幸我们的离别没有歇斯底里,我也庆幸两年前的自己足够优雅。那个我,真潇洒,一句“做朋友挺好”就把所有的苦楚都沉入心底。你肯定不知道,那个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仰着头的,眼泪在顺着眼角流,流到耳朵里,凉滋滋的。五月的济南都开始热了,我却一阵一阵冷得哆嗦。
鱼先生,你这个骗子,你还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布达拉宫呢,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我要自己一个人去。不过我也相信,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也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分手的一天。
记得那次我去兰州找你,我们还一起爬五泉山,那时候觉得能跟在你身后简直是天大的幸福。在半山腰的小庙里,你递给我那张小小佛像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肯定会幸福而安逸地走完一辈子。金庸老先生说“情深不寿”,当眼泪过去,悲伤也熬煎成一地残骸之后,我才重新恢复思考的能力,反过来再看这个词,大有感慨万千之势。
还记得二月末三月初的兰州,很冷,黄河边上风也凛冽。那时候,我看着滔滔东去的流水竟觉得悲壮,也许那是分手的前兆吧。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应验,还好你是善良的,分手的日子虽然灰暗,但你至少是把我弃在明媚的春天。春天里,万物都在欣欣向荣地成长,我也很愿意在难过的时候出去拥抱暖阳。暖着,暖着,日子又重新恢复了生机,只是我却变成了一个沉默安静的姑娘。两年里,我把自己沉浸在文字的世界,像一只深海遨游的鱼,却把眼睛留在岸上。所以,如果下次你碰到我,不要因为我眼睛里深沉安静而惊讶。
鱼先生,我想你也还没有忘记去车站送我的那个夜晚吧。那天我第一次牵了你的手,第一次拥抱了你。站在车站醒目的大钟下我清晰地数着自己的心跳,你牵着我的手,我看着时针一下一下地划到九点半,然后就是离别,再后来就是分手……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好好儿的两个人,怎么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呢?说好的永远,怎么数着数着就变短了呢?是时间的错还是我们的错?
对不起,鱼先生,我要食言了,说好做朋友的,原谅我吧,我真的,真的,做不到。看见你难过我会难过,看见你开心我又自责,会不自主地想我陪你的时候你都不开心。所以深思熟虑之后,我选择就此别过。
书上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暖了岁月。你惊艳了我的时光,现在又完美谢场,以后的以后我都把你悄悄放在心底,就算再见也是波澜不惊。
在这个减法的世界里,我们都是见一面,少一面。所以我只能在遇见的时候珍惜,离别的时候不伤。
末了的时候想到宋词里的一句话“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往事一幕幕又如电影般回放。好吧,我承认我又哭了,但是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