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之悟

        唐代诗人贾岛的《寻隐者不遇》收录于人教部编本一年级下册语文原地四中的“日积月累”,收录在此与收录在单元课文中不可相比拟,在“日积月累”中只要求学生会背诵、简单理解即可。如作为一篇课文,学生定会理解更为透彻,包括理解古诗的意境之美、作者的情感以及作者写这首诗的背景等。记得小时候,每每朗读这首诗,并不知道古诗更多的写作背景,只依稀懂得诗人去寻人,是何人?(不是特别理解,那时所理解的是师傅)。在松树旁路遇一个正在玩耍的孩童,于是上前问其师傅去向何处?孩童说就在这座山中,但云雾缭绕,不知道在何处。许是《西游记》看的多的缘故,诗中的意境总是让人心存向往。犹如自己站在一旁,听诗人与孩童一唱一和的话语,看诗人由于寻而不得那落寞的神情,孩童却在一旁悠然自得玩耍的画面。再说诗人所寻之人,也许正背着药篓,行走在山路间采药。只见他身穿白衣,一派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在这云深雾浓的山中,也许他便是这山中神仙吧!年少的我,总是喜爱这样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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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在书中还接触到了一首贾岛的古诗《题李凝幽居》: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这首诗大概意思为:

幽居之处住在这里很少有邻居来,杂草丛生的小路伸进荒园。

夜晚池塘边上,鸟儿自由地栖息在树上,皎洁的月光下僧人正敲着山门。

归途中走过小桥,看见原野迷人的景色,白云飘飞,山石如在移动。我暂时离开这里但是还会回来,按约定的日期与朋友一起隐居,绝不辜负此前的约定。

        与《寻隐者不遇》相同的是,此诗也是写了作者走访友人李凝未遇这样一件寻常小事。诗人以草径、荒园、宿鸟、池树、野色、云根、小桥等寻常景物,以及闲居、敲门、过桥、暂去等寻常行事,道出了人所未道之境界,实则表达了作者对隐逸生活的向往。“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是历来广为传诵的名句。少时读书,大多都是囫囵吞枣,从不仔细研磨、推敲,只知道诗人夜深人静时去寻友人,友人不在,皎洁的月光下,僧人轻微的敲门声惊动了池宿的鸟儿,写出了夜晚的幽静,静中有动,响中寓静,更加衬托了诗的自然恬淡,夜晚的景色是那样幽美迷人。另外,古人写诗,亦一般都是有感而发、有情而发,诗中却写出了“僧敲月下门”,“僧”是谁?当时只道是参禅拜佛之人。诗中“僧敲月下门”中的“敲”原不为敲,诗人曾为用“推”还是“敲”斟酌、拿捏了许久,最后为什么用“敲”而不用“推”亦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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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暇之余看了一本书,书中内容诠释了萦绕我内心的全部答案。却原来,这个去山中寻访隐者、寻访友人李凝的诗人,果然与佛结缘。年少时,在唐朝某个不知名的寺院出家为僧,法号无本。所谓无本,即无根无蒂、空虚寂灭之意吧。他是个诗痴,常常因为诗中的字句,苦苦冥思,斟酌不定。如《题李凝幽居》这首诗,据说,他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骑着一头瘦驴去拜访友人李凝。恰巧友人不在,清夜之景,有所感慨,诗兴大发,即兴吟出了《题李凝幽居》。但他吟到“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一句时,不知用“推”和“敲”哪个字更贴切些,于是骑着瘦驴在归途中仍苦苦思索,由于注意力不集中,瘦驴突然冲撞了当时任京兆尹韩愈的军队。韩愈当时也是诗坛叱咤风云的大诗人,韩愈爱才、惜才。看着眼前的僧人,当他得知贾岛也是一位爱诗之人,便倍加珍惜,还对他提议用“敲”字更为妥帖,敲门声更能突出夜的寂静,一个静静的夜晚,月色朦胧,一位僧人轻微的敲门,这个情景该是多么美妙。于是,诗人贾岛连连拜谢,把“推”字改为“敲”字。后来,人们听说了这件事,都称赞贾岛是个肯下苦功夫的人,并且还根据这段故事造了一个词,叫做“推敲”,“推敲”后也延伸成为人们反复思虑的意思。这也便是“推敲”一词典故的由来吧。

        贾岛受到了韩愈的知遇,于是他还俗,脱下僧袍,成为了一名儒雅的书生,他参加科举,就是屡试不中,终究也是在唐时繁华的长安城中,做一名落拓的诗客。贾岛的一生,为僧不免思俗,为俗难弃禅心。也可说他虽喜禅佛清静,又难忘红尘中蝶满枝头的阑珊。人总是这样的贪嗔与矛盾,在每日的美妙的清欢里而终不自得、不自省、不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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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脑海中浮现一轮清朗的明月,离人很远,却又感觉离人很近。当微风拂过所有万事万物,许多纯美的、清丽的事物,都落上了一层细微的尘埃。山川、河流、江海、湖泊、陆地,也因岁月的流转而改变了最初的模样,留下了命定的痕迹。唯有那皓皑的圆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从古至今一直高高挂在浩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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