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说,小时候父亲是一个十分内向的人,从学校回到家里,就不出去,好像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姬会议,一个是邻村的杨同学。
但父亲有一定文化,在那个年代并不多见。
我春节开始写春联,我没有练过书法,当然写的不好,此时我父亲露了一手,他写的字比我漂亮,当然也是一般水平,跟他的钢笔字差不多,然而他本人很满足,因为他写得比我强。
我整天在家写日记,父亲有一天告诉我,村里的卫生室已经有六、七个人了,没有一个化验员,让我去洛阳学化验。
此时已经是1982年了,我在洛阳瀍河医院学习,这家医院当时就在东大街的大石桥旁边,距离我大姐家有三里路程。大姐家在东大街尽头洛川街的旭升大队,我就住在大姐家里。
化验室有两个人,一个叫常花娥,她个子很矮,胖乎乎的,花白头发,当时有50岁左右,她老家在诸葛村司马街,跟我奶奶一个村的,他的老公在第一人民医院,是化验室的领导。
另外一个姓张,40岁左右,身体很瘦,个头中上。当时的化验主要是验血和大小便,这个化验室并不验痰。
右侧隔壁就是骨科,也有两个学员,一个姓李,跟我都是偃师县的,他舅舅还是我的老师褚双岭,另外一个是新安县的,姓王,写字十分漂亮,这两个人都长得很帅。
那时候中国还没有艾滋病,但美国已经有了。
我记得当时给病人验血,抽满血的吸管,会在自己的指头上顶一下,为什么?采血的量一定要准确,并且把多余的血吐出来,现在看来极端危险,然而,当时这种操作却十分普遍。
医院对门就是东关照相馆——就是那个给我们照毕业相的照相馆,我还经常看到那个很有风度的老头,可惜他并不认识我。
常花娥老师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已经结婚,小女儿就在二楼妇产科,她叫王丽,长得十分漂亮,从东关照相馆路过,才知道王丽还是照相馆推出的招牌人物。
那个时候,医院才开始按劳取酬,我记得,每天化验的单数,要经常计算,常老师眼花,就让我一张一张计算,现在看来,这就是中国医院高收费的起点,为什么?因为医院一旦跟利益挂钩,那他们肯定会不断增加收费项目。
常老师有个同乡和亲戚叫小赵,个头不高,平平凡凡,但常老师经常对我说,这个人过去有许多不堪的历史。他在部队学过扎针,回到洛阳一家大医院扎针,没料到,摸了女病人,犯了错误,于是被安排到了这个医院的透视室。
小赵已经结婚了,家里有两个孩子,媳妇是村里妇女主任,谁知道小赵仍然不收心。
就在我来医院的前一年,他在旭升和一个女孩同居,搞得鸡飞狗跳,医院批评了他,他只好夹起尾巴做人。
突然有一天,注射室的一个女护士领着她妹妹来化验,我给采血了,还化验了,当然是免费的。这个女护士个头在170左右,身材修长,我当时听出,她姓强,常老师跟她叫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