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箔纸包着的红薯一个个躺在石砌的壁炉里,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烤地瓜香。一旁的墙纸微微脱落,经过长年的烟熏火烤,泛着一圈黑光。壁炉里的火舌吞吐着陈年的木头,温暖的笼罩在了我和奶奶的身上,借着火焰的光给我打着毛衣。窗户外风雪交加,窗户上堆积着砂糖一样的雪花。
奶奶脸上有着老人该有的皱纹,却依旧遮掩不住年轻时的倾城容貌。头上略带几根银丝,娴熟的动作使奶奶看起来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老人。我拿起了壁炉一旁的书,吹了吹上面堆积的灰,翻开了略重的封面,里页泛黄。我的手指划过了书里的黑字,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深深的爱意,那是爷爷吧。每一页都有被狠狠攥过地痕迹,还有泪迹。好似读的人有着汹涌的情感,发泄在这本书上。
我看向奶奶,问起她与爷爷的爱情故事。她眼角留下了泪,仿佛是揭开一个被封存已久的过去。
香港,
人们匆忙的走过街上,嘈杂的叫骂声此起彼伏,街上挂着各种招牌。
“苏晗,你快点快点!”街道上传来一句违和的普通话。
“小慧不要急呀!”苏晗推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笨重的行李箱。苏晗衣服老旧,裤子土气,脸上带着灰尘和疲惫,容貌早已被辛劳遮掩。
“到哩!”小慧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推开了锈坏的门,吱呀一声,入眼的是残破不堪的的墙壁,铁锈的小床,有着裂痕的木板。小慧来不及抱怨一屁股坐在了小床上,咯吱,有着欲倒之势。苏晗瘫倒在地,行李扔在一边,衣服被摔出来。一滴眼泪落下,划过脏兮兮的脸庞。
“为什么我们这么苦命!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苏晗委屈的呜咽。小慧无声的走过抱住苏晗,眼泪却早在之前流光,眼里的悲伤没有人看到。
“算了,我们不是什么特殊人物,有多少人像我们这样。走吧,先填饱肚子。”苏晗拾起一旁的衣物塞回箱子里,拿起破旧的毛巾抹了下脸,扯起小慧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门也不锁,房间里的东西乞丐都不要。走时踢到了一旁的破箱子,一只手机摔了出来。小慧看了一眼,便走开了。回到了热闹的街上,熟悉的叫骂声传来。一边传来一股包子的香味,苏晗伸手掏了掏口袋只摸到几枚硬币。
“香死哩,什么味道呀!”小慧拍了拍一旁的苏晗问道。
“你想吃吗?”苏晗拿出口袋里的硬币,最多买两个包子。手上布满了茧子,诉说着主人的幸苦。小慧抿了抿唇,眼神飘向香味的来源,闪着渴望的光芒。苏晗拉起小慧的手走向包子铺,说起生涩的广东话:
“请问,呢个几多钱?”,老板裂起了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嘲讽着眼前狼狈的两人,连广东话都说不清。
“去去去,哪里来的回哪里,滚蛋!”小慧垂下了眼帘,虽不懂但能听出嫌弃的语气,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苏晗沉默不语,扯起两个包子转头就跑,拽着小慧拼了命的往人海里奔。
“快跑!”苏晗使劲地吼道。两人的脚步掀起一阵灰尘,咔嚓一声,眼镜被踩碎了。两人还在跑,老板吐气浑浊,面色发红。
“冚家铲!偷人东西!”老板气喘呼呼地指着跑远的两人。
谁知一念间,苏晗的回头看到了那个他,深邃的双眸,似有万千星芒闪烁在星河,那惊鸿一瞥却留容不下两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