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的诗里有这么一句:“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我用这句话发了个朋友圈,配图是雾都阴沉的天。做实习记者时带我的老师评论了一句:确定自己不当英雄了?
我无言以对,草草回复一句,哈哈哈,平凡之路。
做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鲜活的人。有爱有恨有情绪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而我无疑是存在感很低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在内心又构建了山川湖海。远离尘嚣与世隔绝。有如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
人们总有闲情去解读别人。网易云歌曲里总有很多的评论,一首歌解读出来千百种人生。也许作者都没想到这个点上,听者却感受无穷。也正如我这般的透明人,在别人口里也成了另外一种人。切身感受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旁观者成了局中人。
向来是个随意的人,吃喝玩乐全凭喜好。在反反复复的戒律清规里,猛然发现,适合我的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睡不着的时候就不要强迫自己去睡了,吃不下的时候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吃了,不喜欢的就不要强迫自己笑脸相迎了……相反亦是如此。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再参与到别人的琐事里。在某些顿悟里,开始明白人活着的意义。整日成了一个围绕生活的家庭妇女。宅上四五天,再到超市买上一个星期的菜。一小箱酸奶够喝八天,原味。一块鸡胸肉能吃三天,四五个不大不小的土豆,一包娃娃菜是三颗,鸡蛋一盒十个。速冻饺子拿一包,思念牌的猪肉白菜馅。番茄三四个,水果随心买。阳台和厨房都能看到日落,雾天又似天上人间。清晨喝杯白开水,下午泡壶清茶。偶尔红枣三颗,枸杞五六,青年人的养生就开始了。不网购的话,你会发现,除了房租水电物业外,生活成本挺低,幸福感也强。这大概是避世,是逃避。最开始我美名其曰养老生活。
做着一些副业,赚着够糊口的钱。欲望很低。偏偏爱好颇多,都是略懂皮毛。每次发朋友圈评论次数最多的大概也就是同学朋友对我的羡慕。她们总说,羡慕我这样的生活,这让我觉得好笑。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随心所欲呢?还是得从抑郁症开始,劫后余生,破而后立。
十来年养成的恶性循环,瞬间的爆发,威力不能不大。住在聊城东昌湖边的青旅里,遇到一个高考补习的浙江姑娘。一模一样的性格,一模一样的怪癖。一模一样的由好到坏。不同的是我劫后余生,她正在悬崖边上。同屋的另一个姑娘叫我以过来人的经历帮帮她,我说我无能为力,人只能自救。
浙江姑娘说:大概是以前太快乐,快乐就被耗光了,甚至透支。
我想我是认同的,我也是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得沉默寡言的。那天匆匆的夜色里,我走得急。我本想回来给她写封信,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后来我想想,没必要了。萍水相逢,我们连名字都互不知道,我就不打扰她的生活了。
潜意识就像层层叠叠的网,作茧自缚,最终就憋死在茧里成了一只干虫。干虫如果复活咬开了茧就成了飞蛾,飞蛾挺丑的,那还不如做个干虫。
那顿悟的活着的意义,大概就是,其实本来没有什么意义!
早安,或者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