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段日子,异常艰难”,我在朋友发的状态下回复“咬着牙,熬着过”,一旁的先生看到我的回复,随口说了句“谁没有难的时候,都一样”。
晚上哄完孩子入睡,坐在书桌前,在纸上写下“总有一段日子,要熬着过”,眼前随即浮现出董卿在领奖台上的获奖感言,“今晚站在台上的所有获奖者,我都熟悉和了解,做文化节目,没有几个没有背着人掉过眼泪。歌德曾说过,“没有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名人尚且如此,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又能安然处顺、事事如意呢?
艰难的日子,现在回想,似乎并没有那么艰难,但是在当时当下,却是异常辛苦的度日和刻骨铭心的痛苦。
学生时代,这种艰难大多是身体的劳累,工作之后的艰难大多是职场中的各种漩涡和对人性的不断刷新式的认知。
记得上大一时,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也为了有多余的钱买漂亮的衣服(不得不承认,我是个非常爱美的人),在同班同学的推荐下,做起了家教,也许是在生活上宽裕了很多,也许是在讲课中获得的那种被尊重和成就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以半工半读的独特方式度过了我的大学生涯。
但是,这个过程却是辛苦和艰辛的。这份艰辛既有身体的疲倦,又有内心的纠结和崩溃。
带一对一学生最多时有11个之多,每人两个小时,他们住的又很分散,在兰州这个狭长的城市,从城关区到七里河区,从安宁区到西固区,都有我匆匆赶公交的身影;在很多个烈日下,都有我边啃馒头边等车的慌乱;在很多条小巷子里,都有我背着大书包,赶路的匆忙;也在很多个月清风高的夜晚,在很多条人烟稀少的小径上,都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被拉的老长且孤独的影子。
因为负责,且学生成绩提升显著,不少学生慕名,最后办起了小小的辅导班,为了找合适的地点,跑遍了城关区大大小小的街道,也为了不显得过于稚嫩,高跟鞋从不离脚(这个想法真的和年龄一样幼稚),到现在脚上被磨的变形的地方依然消除不了。
就这样,在高三生和初三生占半数的培训班上,在每个周末,每个节假日,从早上八点站到晚上十点,从清亮的嗓音讲到沙哑失声,从寒假到暑假,从19岁到21岁。
每到关掉教室灯的那一刻,我既如释重负又心力憔悴,在深夜的孤灯下,带着空白的大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学校,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操场痛快的哭一场,总在心里下决心,明天再不去了。
可是,当黑夜退去,当太阳微微升起,教室里又响起我和孩子们读单词的声音,清亮的、悠扬的。
那个幼小的我,总以为自己的燃烧,可以点亮孩子们的人生,后来才明白,我只是一粒微弱的光,照不出任何人的好前程。
毕业之后的几年,时常还会梦见厚厚的讲义,梦见夜色下深深的小巷子,梦见一个人孤独的奔走。
但是大学时期,虽然不像其他同学,有闲暇的周末,有睡到自然醒的早晨,有外出旅游的寒暑假,但是系统学习的英语语法,牢固的英语基础,给了我在工作之后的考研中很大的帮助,特别是,我收获了终身受益的东西,我学会了濒临崩溃下的坚持,学会了在无望中创造希望,学会了在质疑中坚守本心。
这段艰难的日子,磨练了我的意志,也让我坚信了学习的力量,工作至今都不曾放弃学习,都不曾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这份坚韧,在之后的工作中,帮我在逆境中坚持,在低谷中振作。
自以为坚持不下去的日子,就像在寒风中枯萎,败落,最后归于尘土的花草,由翠绿到泛黄再到化作春泥,将锐气、稚气、豪气在风雨中消磨无几,将生命一点点在岁月中消耗殆尽,待来年春江水暖,聚集所有的力量破土、发芽,以鲜绿的、更富生命力的姿态生长。
朋友,我希望你坚持,我知道,会很痛苦,会很寂寞,可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孤独旅程,因为智慧的、更具魅力的你,必然要走过这段黎明前最幽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