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一生只开一次。那人一生只挥一次手。"
----楔子。
一
我们被流放到一个完全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游弋于生命的残酷, 为爱惊心动魄。 所有奋起抵抗的遭遇早以命中注定。
这条路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走上了, 便再也回不了头。 风霜雨雪, 燕来雁往,这片频频回首的蓝如大海的天空,叫时光。
二
蝴蝶兰已经死了,它终究死了,我负了那人的托付。我负了一座城池。
每到黄昏,我就会到这座小小的城市的边边角角四处闲逛。闲逛是为了不让自己在独处的时候想起不该想的事情。可是蝴蝶兰已经死了。不再是我窗台的蝴蝶兰。永不是。
三
堇: 星星与昨日无异。
午夜醒着的城市与昨日无异。
一地冰冷的尘埃与昨日无异。
可是,我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再不能如昨日那样笑了 。
再也不能如昨日那样停留了。再也不能了,任性的旧时光。
所有止于昨日的流光,如同一场富丽堂皇的梦幻泡影,在时光浩荡的湮覆下,荡然无存。 而我必须寻着岁月的年轮在每个来日铸造一个没有寂寥的昨日。
豆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堇: 当立一碑。然后刻几个字,就这样刻,造物弄人,唯情不灭。在来年路过时,我便可栖身此地,追念。
四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那昨日的蝴蝶兰,原来是跟随我到今日的魂魄。
来日你不再见我。来日你在哪里生根开花。来日,你在来日,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已经死去。
花什么时候开,人什么时候走,是有季节的。也许很多事都是注定了的,挡不住,拦不了。这便是迢迢来路的无常。
薄暮西山,万家灯火,悲欢催目。原来我们总是为别人的故事难过的流泪,忘了照顾自己。
那些在夜里盛开的花儿,随风浮动,像漫天的繁星。像燃烧着焰火的萤火虫。
我在想常常独自看星星的人是不是孤独的呢?
你的青丝如夜一般姣好无瑕,你娴静得如同黄昏的暮影般零星、寥落。
你可是一个自言自语的女子?你可记得蝴蝶兰的旁边是一株袖珍椰子?
五
你的眉间盛开着耀眼的心事,像夕照划过水面的星辉。
像说书人诡异的伏笔的一个谜。
像懂你的人的一阵如同磐石般的叹息。
像花期在五月的蝴蝶兰。
像你。
像我。
六
如果忘记就是记得,那么我着实的忘记你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城市总是有很多有家却归不得的人。
那些无家可归的寂寞,像风一样流离失所,像你眼里高空之上那星星闪烁的泪光。像我看你时欲诉无言的苦笑。
你像一个丢了心爱风筝的孩子,蜷缩在衣柜里,暗舐伤口,小心翼翼的守着方寸之地,仔仔细细的翻看漫画里的字字句句,把自己埋在怀里,把挚爱关在门外。
七
时光,万夫莫当,无声无息的迎面扑往浩瀚的荒野.它忘了带走我的蝴蝶兰. 忘了带走所有在向它挥手的人.它从不肯回头。
从来没有过。
从没。
我不知道以后的以后我们又会经历怎样的生离死别,抑或怎样的死生与共。但我总觉得我们会去一个彼此无
法抵达的地方。自兹别过。不再相见,亦不会有来生。即便是在天堂,抑或是地狱。
我要我的蝴蝶兰永远活着,他们笑了。这是一个你哭着人们笑着,你笑着人们哭着的世界。
很多自以为有多么痛彻心扉,多么此生难忘,可是在时间强有力的驱逐下,我们还不是落荒而逃,苟且而生,安安然然,把所有的承诺轻描淡写,一笔勾销。
我仿佛永远做着同一梦。逢夜深人静,它就会紧促的敲打着我的门。
那是在 巷子的尽头 ,有一家酒吧,叫蓝色彼岸。在巷子不远处是一条火车道,逢深夜就可以清晰的听见离别的声音。让酒吧里的人心寒的声音······
八
堇: 人来人往似水无痕,总有人风尘仆仆而来,然后贸然离去,几经辗转尝尽辛酸,最后找到归属。于是你为此百感交集。你以为只要你随时回头就能看到那些在原地逗留的人。而那些不过是你自以为的事。
豆豆:一回头,俱往矣。
一回头,也只能说,俱往矣。
再见了,蝴蝶兰。
再见了,旧时光。
再见了,我的挚爱。
此文断章。谨纪念蝴蝶兰之死。2012,6,16晚/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