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乔木摩挲着手畔的照片，心尖儿就一阵颤栗。
照片上的女子，巧笑嫣然，眼神儿仿佛在说话。
“乔木，乔木，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可爱吧？”
“幼稚！”他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堆。
“乔木，乔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一个人好害怕！”
“忙！”他随手挂了电话。
“乔木，乔木，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榴莲酥……”
“恶心！”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每次看到五月眼中的火苗儿黯下去，他心里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五月是他的妹妹，但不是亲妹妹，是他后妈带来的孩子。
乔木16岁那年，父母离婚。
后妈第一次带着五月进门那天，是乔木17岁的生日。
“五月，这是乔木，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快叫哥哥！”后妈热情的催促着，带着一丝讨好的看着17岁的乔木。
乔木眼皮都没抬一下，将脸转到一边。
14岁的五月却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冷漠，直接扑上来拽住了他的胳膊，满脸，满眼，都是快乐：“乔木，乔木，你记得我吗？我就是……”
乔木抬起胳膊便甩掉了她的小手，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摔上门，将后妈的尴尬和五月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关在门外。
“我就是那个一年前给你送到医院的五月呀！”
说起来真是巧，那次乔木在公园玩滑板撞到了五月，五月毫发未伤，乔木却摔断了腿，最后是五月扶着他到路边打了辆车，给他送到医院。
乔木的臭脸色并没有吓倒五月。
从进了他家门的第一天起，她就赖上他了，上学、放学，她总是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
“乔木，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朋友们打趣道。
他厌恶的皱皱眉，她脸皮那么厚，哪点可爱了。
快到家的时候，路过一条小巷子，听着后面轻快的脚步，他突然心里烦躁。
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她回以灿烂一笑。
她就在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她总在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
因为他不允许她靠近。
脸皮厚得像城墙的五月，依然风雨无阻的跟在他后面，只是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用妹妹的身份，嬉皮笑脸的帮他赶走一众小迷妹。
也许是因为这一作用，乔木默许了她的跟随。
“乔木，乔木，我会跟着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她曾经仰着小脸，如是肯定的说。
一辈子？
乔木看着照片苦笑。
高考后，成绩优异的五月，抵不过家人的压力，勉强同意去美国求学。
“乔木，乔木，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来，我就不走。”她眨着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
“赶紧滚，越远越好！”他想，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她点点头，第一次没有跟他死缠烂打。
五月去美国那天的航班很早，他借口起不来，没有去送她。
耳畔终于清静了。
可是却并没有想象中，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大块。
闭上眼睛，那张脸就浮现在眼前，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好吧，死丫头，你赢了。
五年的时间，乔木的心，终于被厚颜无耻的五月偷了去。
等她落地，就给她打电话。
乔木心里突然急切期盼起来。
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刷朋友圈的他，突然接到一条消息，是五月登机前发的：“乔木，乔木，已经习惯跟着你，突然离你那么远，我好怕走丢了……”
傻丫头，他唇角一勾，无声的笑了。
突然一条推送跳出来：“早上9点，一架开往美国的波音747飞机，在……附近坠毁……”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心，剧烈的抽痛，那是五月的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