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战第九天。
他不说,我不说,我们一起沉默。
鲁迅说: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两的爱情,在这几天的沉默中灭亡了。家里不开火做饭,没了烟火气,连空气都染上冰冷的气息。
我去卫生间,他便去书房。我去书房,他上床睡觉。我去睡觉,他已呼呼入睡。
他刮胡须,我去化妆、穿衣。他穿鞋,我早已出门。
我们都自然而然的,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时间。让彼此在有限的空间里,不碰面,不尴尬,避免言语或者肢体上的交流。
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像被颠倒、替换了一样。我每天一下班便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他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不是和几年不见的老同学聚会,便是和发小一起聊天喝酒。除了上班,几乎不着家。每天凌晨后归家,似乎躲躲闪闪的,像做了一件什么惊天的大事。
我每天,看着他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心中如一弯死水,越变越混,自我净化能力完全散失。
我不想多想,也知不能多想。我把大脑隔绝,做到不闻不问,不跟心走。如行尸走肉般的上班,下班,睡觉。
太要强的我,心里隐隐期盼着他能伏地,说声对不起,咱们在和好如初,顺顺当当的过日子。
我想着,一个星期不够,那两个星期,三个星期,四个星期……
时间总能淡化一切,让人学着放下,不计较。
那天,天很轻,云很淡。
下班往回走,接到他发小打来的电话。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我没了方向,没了自己,灵魂它,出窍了。
2
我只身一人来上海,已经两年多了。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便是我最痛苦难忍的时候,心常痛到无法呼吸,浑身抽搐不止。不止一次的想,会不会哪一次挨不过这痛楚,便离开这世间。
这两年来,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无助的日子。
两年了,我哪都没去过,全天14个小时不停的工作,用忙碌来麻痹和遮掩我那道伤痕累累的疤痕。我不和谁交朋友、谈心,也不参加任何的社交活动。孑身一人。甚至和家人打电话只敢报平安,没有多余的一句话。除了每个月给家人寄些生活费外,我在也找不到弥补的方式。
记得自媒体人狄仁六说: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大,心里的忧愁却没有丝毫的缓解。
房间中堆积了一屋子的名牌包包,我却没有一丁点的快感。
最近公司给安排了位小助理,甚是可爱、活泼,叽叽喳喳的在身边说个不停。第一天上班,便自来熟的介绍自己。小助理的老家既然和他是一个城市的。我愣了许久,都未回过神。
有天她叽叽喳喳的和同事聊天。说她哥哥下午要来上海看她,给她带了写特产,到时候给同事们带一些来尝尝。
同事们都很兴奋,和她聊开了去。她说以前特别爱开玩笑,有一次开玩笑开大了,把别人媳妇都弄走了。她哥哥特别的内疚,留了后遗症,在也不敢开玩笑。
我听了几句,没当事。继续下午会议的备案。
3
会议结束时,去茶水间接水时,碰到小助理的哥哥。
他的发小。
世界真小,去哪都能遇到。我愣了愣,转身便走。
虽说当时,是他好心告诉我真相,我理应感激他。可是我心里越不过那道坎,连带他的发小、朋友都记恨上了。
发小追了出来,拽住我的手,情绪激动的哭喊着说:陈怡,我终于找到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那一声吼,把整个办公室同事目的光都给吸引过来。
他说:陈怡,我错了。真的错了。那次的事不是真的,他没出轨,没有出轨。是我开的一个玩笑。那天是他要向你求婚,向你求婚呢。
我被他那句话给震懵了,半天都回不过神。往后他说了什么 ,我都记不太清了。脑海中,回荡着那是个玩笑话。我逃跑这些年,我受的这些苦,只是一个玩笑话,我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那天下班,发小说:陈怡,你快来,顾城他向小容求婚了。在悦城5楼大厅。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接了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我想去看看,他同事小容幸福的笑脸,以及他牵得美人归的面容。同事小容,我见过。他们公司度假时拍的合照里有她。笑容灿烂的搂着他。那时,心里便不高兴了。他说是同事,便是同事吧。想多了也是一种罪过。
可是,我不想自己的懦弱,暴露在众人面前,我退缩了。我没回家,在街上晃荡了很久很久,天大地大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了?
最后,我行尸走肉的上了去上海的高铁,除了随身携带的包,什么都没带走。既然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换了号码,丢掉了所有一切。从新在上海立足 。拼了命的工作,生命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这两年所承受的苦、痛,一历历在目。而这一切,此时已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和我冷战,天天往外跑,并不是表面呈现的那样,而是策划着给我一场最浪漫的求婚。他发小负责把我带过去,他的朋友们则负责制作烂漫。
只是发小,开了个我承受不住的玩笑,我没按计划走。
我离开后,他发了疯的找,这两年除了工作,没停下寻找我的脚步。
4
那天我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整夜无眠。
凌晨5点,大门被谁用力的拍打着。我透过猫眼,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