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我八年了,我一直不敢触碰母亲,八年了我亲爱的母亲。
我也不敢去母亲的墓地,八年了我亲爱的母亲,请您原谅,我亲爱的母亲。
因为我怕去了您的墓地,找不到回家的路。没有了母亲,何处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哪里?亲爱的母亲。
提到母亲想到母亲我就战栗的很痛,痛的厉害,我亲爱的母亲。我已是无母之儿,海枯石烂,世界上慈怜温柔的恩福,是没有我的份了。我纵然尽写出这深悲极恸的往事,我还在您心中吗,母亲,我还在您心中吗,妈妈。
今天才来动笔,我不妨解开这血肉分离的结束,重理我心上的创伤,把心血呕尽,眼泪倾尽,和您恣情开怀的一劫,然后饮泣收泪,奔向母亲要我奔向的艰难的前途。
我依据着回忆所及,并参阅日记,照片,想一直写下去,因为我要奔向母亲。
然而,我的握笔的手,我的笔儿,怎想到有运用这样的一天!怎想到有运用这样的一天!
……,……。
亲爱的母亲,离别八年了,请您谅解,我还是不能继续写,继续写不了,只能收笔。
我亲爱的母亲,儿到了悲极,决无能力把笔,也不知道何时能完成写您,我亲爱的母亲!
其实我只想洒洒落落写来,写完心释,投笔完成之后,就让它从此成为“往事”,不予以多一刻的留连,将往事都愿撇在一边。可是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恕我现在完成不了写好您这个八年的心愿。
两日来连续写芍药,写的是极其婉约悲怆,就是为写好母亲打基础,考验自己内心与母亲分离的抗痛能力。
如今只能搁笔,到对面那山坡上,小区内,看开满了万树不知名的黄的,白的,红的,紫的花。内中有我认得的芍药,黄花梨的嫩黄,与龙血树的深绿,衬以知更雀的红胸,真是异样的鲜明。我只能用手机拍些照片,也许采些花归去。
上帝,请祝福我亲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