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绵延相连的泥土道路,一阵风扬起四散开来的尘土,飘洒在行人的身上,每逢下雨天,走在泥泞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连行走都变得十分艰难。
远处淅淅沥沥的人家,烟囱里不断上冲的烟火和偶尔听到的犬吠声像是在印证着这是有人烟的村庄。
没错,这就是我记忆深处的家乡。
还记得小伙伴们在平敞的空地上玩游戏,在浓绿的草地上并躺着,在妩媚的柳树底下乘凉,还会在小河中牵着手依次行走,最有趣的是从一个山坡滑下爬上去再滑下,比速度,比距离,那是个争强好胜的年纪,总是想要一决高下,往往一次要进行好多个回合,而在被我们数次的眷顾后,那里已经被开辟出了一条光滑的小路。
吃是一个孩子的本能。在时令季节,大家会架起火烧玉米,会自己试验制作冰糖葫芦,还会守着火堆围坐一团等候香甜可口的红薯的出炉。
在成熟的时节,青红相接的大枣挂满树枝,沉甸甸的,垂涎欲滴。在征得主人的同意后,有人树上打枣,有人下面拣枣,脆铮铮的大红枣一入口,整个味蕾都是甜的,放在锅中煮着吃,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不得不说的还有核桃成熟时,一双双黄黄的手掌和到处黑黑的地面,把裹着青皮的核桃握在手中,然后再放到地上使劲的磨,没一会儿就脱去了它的一层皮,再敲开另一层,果实下肚。
而摘柿子就是最考验团队合作的时刻了。一人握一根竹竿,下面四五个人撑着破旧的床单随着这根竹竿的方向来回跑动,每当稳稳接住一个柿子,脸上的笑容溢于言表,而当落地一个时就相互埋怨。
……
那个时候的冬天总是来得那么准时,当你想念它的时候,它就到来了。一个晚上过后,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象。早上高兴的起床,在院里堆雪人,可能是我没有那个天赋,至今没有堆出一个完整的雪人。
这就是我的家乡,一个朴实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仅仅停止在印象中。
是从一条条宽广的柏油路修好开始的还是从土地被征用开始的?从前空旷的场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麦苗,河水不再清澈,变得一片污浊,渐渐也就干涸了。
随着农药产品的不断使用,那‘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更别提果树了,一棵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强行结束了生命。
再也不能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嬉戏声,甚至已经无法看到银装素裹的景致。片片雪花飘落在地上,化了,只有湿漉漉的地面可以显示它们曾经来到的足迹。
如今,回家的路再也不用害怕刮风下雨,顺畅通行,尽管如此,总是觉得内心空落落的,连从远处随之可见高耸的屋顶也没了感觉。
人人都说近乡情怯,我却是触景生情。
我总是试图去寻找往日的足迹,却总是无迹可寻,除了同样淳朴善良的人儿。
可能是很少回家的缘故,每次回去都是陌生的气息。看着一个又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朋友,看着小小年纪的他们抱着手机观看电视剧或者窝在家里打游戏,看着侄子背包里沉重的书本和厚厚的作业,对他们的童年难免有些许同情。尽管现在物质条件丰厚,可是他们感受不到属于我们那个年纪的快乐,相比而言,他们的童年生活有些过于单调,缺乏人味儿。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只是在想起家乡时,想到最多的就是那群嬉笑打闹的小人,或拌嘴或团结,在青青的草地上,在蓝天白云的沐浴下,伴随着乡土的气息慢慢长大。
蓦然回首,那时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也是一直所向往的简单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