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忠心耿耿老阿蒙
不出屋大维所料，利哥莱托、曼都瓦、史高治家里，也都清查出了与安东尼家一样大量的果子干和果子酒。其余几位队长家里都只剩少许零星的、自家上一个夏季所储存的果子干，其中大部分只是果子干碎片；果子酒更是早已耗罄——为了节约食物，自入秋起，猴子们家家都不再一次就吃掉完整一枚果子干，只舍得吃半个；自果泥粥以来更甚，每次只忍心吃最多1/4块果子干。为了节制贪吃的小猴子们，家中管理食物的雌猴们，干脆事先就把果子干掰成了碎片，每次喝果泥粥时，一猴发一粒果子干碎片，就着这粒碎片，把难以下咽的果泥粥吞将下肚。
不由利哥莱托等猴分说，那三家的大量果子干、果子酒，被一点不剩地打包充入了屋大维的总统仓库。屋大维带领服务队，从安东尼家直奔阿蒙家。诸阿蒙们正爪执藤条鞭，与另一些也爪执藤条鞭的猴子们大战在阿蒙家门口的藤条鞭制作场。
“都住爪！”屋大维发出震猴摄心的吼声。众混战之猴听到声音，纷纷吃了惊，回头一看，见是太阳屋大维驾到，立即停下了爪中的藤条鞭。
“原地方阵列队！群事猴向前一步出列！”屋大维继续发布命令。众猴依令而行，约二十几员群事猴很快从自在猴中分列出来。
“群事猴前排列队！自在猴后排列队。自在猴雄猴，原地向前一步出列。”屋大维连续发布了三条命令。众猴又继续照做。看到总统亲临，个个都站得笔挺。
“自在猴雌雄分开列队。雄猴列中，雌猴列后。”众自在猴依令列队。很快，就如同安东尼家门口一样，众猴分列了前、中、后三块方阵。群事猴只有雄，没有雌。所以群事猴无需按性别分列两阵。
屋大维检阅起三块整整齐齐的方阵。尽管猴民们全体面青肌瘦，但此时依然列队整齐、挺拔。几年以来的“勇猴大训练”，还是颇有成效。
屋大维走到群事猴方阵前。瞭了一眼，又计算了一下，确认其中理应还有一位带“长”衔的猴子。应当是“育藤队长”辛德勒。此猴擅育藤、理藤，其貌却不扬，一时看不出它在哪里。屋大维便厉声道：“队长辛德勒出列！”。只见第二排靠右，一只身材略细小的中年雄猴向前跨一步，站了出来。
屋大维不置可否，把辛德勒暂时晾在那里。对着群事猴们继续厉声训话：“你们都是有公职在身的群事猴，为什么集体旷工？上阿蒙家来胡闹？”
辛德勒明白，此时，该它这名带“长”衔的猴子自觉回答。于是它右爪过头，先敬了个群礼，再尽力地朗声答道：“别的队我不清楚，但我们育藤队，按照纠察队阿蒙队长的要求，正在掰下粗细合适的藤条、削去表皮，好交给纠察队去制作藤条鞭。”辛德勒是只灵巧能干的猴子，但说起事来总是绕大圈、很啰嗦，不能直达要点。
“嗯。”屋大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在听。
“我们已经给纠察队提供了很多藤条，纠察队只有16只猴子，我不明白阿蒙队长为什么索要这么多藤条。”辛德勒继续叨叨叨。
“嗯。”屋大维眯了眯眼睛，它了解，辛德勒的叙事效率与做事效率成反比。做事高效就很难得，哪只猴子没个短板呢？屋大维这样想，因此它显示出对辛德勒冗长叙述的无比耐心。
“我们掰了很多天，依然无法满足阿蒙队长的需求。我们感到很奇怪，就决定来纠察队看一看：是否纠察队制作不善，报废了很多藤条？若是制作不善，我们育藤队完全可以帮它们。不必无限度地掰扯藤条。藤条上能结各种瓜果呢。每掰下一条，就等于春夏会少收一些瓜果。”辛德勒似乎越扯越远。
“嗯。”屋大维继续耐心听着。
“我们走到阿蒙家前面的制鞭场，发现空无一猴，仅有许多藤条，被分类搁置在地。阿蒙队长独自一猴，正孤零零地坐在他家树上。”
它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就问阿蒙队长，纠察队其它猴都哪儿去了？想不到阿蒙队长突然生起气来，大声骂我们育藤队，说‘关你屁事儿！你管得还真宽！你们跑来干什么？不好好地给我们掰藤条，是猴皮发痒了想吃鞭子大餐吗？’”
“哦？”屋大维换了个字眼，表示依然在听。
“说着，阿蒙队长就跳下树，从鞭子堆中取出一条鞭子，对我们育藤队耀武扬威。我们育藤队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总不能被动挨打，就也每猴拾了根藤条鞭——谁还不会挥个鞭子呢？谁怕谁呢？”
“阿蒙队长没想到我们育藤队敢反过来对它挥藤条鞭。就拿着它的鞭子赶紧跳回树上。我们猴多，它就一个，我们怕它个肾？于是我们就追上树。”
“我们刚跳上树，只听到一阵吵闹从身后传来，原来是一大群猴子过来了，纠察队员也在其中。但好像纠察队在阻拦别的猴子们过来。猴子们不干，非要过来。猴子多，纠察队少，拦不住。很快就过来了。”
“嗯。”虽然辛德勒词不达意，但并不妨碍屋大维把事听明白。
“只见猴子们一边往阿蒙家涌来，一边不停地嚷嚷：‘猴猴有份！猴猴有份’。很快，猴子们就冲了过来，看见我们在树上，拿着鞭子，它们就也纷纷捡起地上的藤条鞭。它们挥舞着藤条鞭冲进阿蒙家的树洞。没一会儿就都出来了。老阿蒙对它们的举动非常生气，就命令纠察队拦住它们，让它们必须挨几鞭子才能走。”
“猴子们一听，阿蒙好端端要打它们，于是瞬间生了气，大喊道：‘大伙儿一块儿上啊！这老恶猴骗我们说猴猴有份，现在不但不兑现，还想打我们！咱饿死之前先把它打死得了！’就这样，纠察队和猴子们混战到了一起。我们育藤队不明白它们怎么回事，就谁也不帮，呆在树上。我看见老猴民加西亚在外圈，没有动爪。我就去问它怎么回事。原来是猴子们在路上分过果子干了，这些猴子和老加西亚一样，没有分到。它们听得很清楚，阿蒙说了猴猴有份，就来阿蒙家要求兑现。”
“我们育藤队也饿了很多天。队员们一听有果子干，而且‘猴猴有份’，就也参与到众猴里，要求发果子。就这样打做了一团。”
“嗯。”终于讲完了。辛德勒松了一口气，屋大维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阿蒙家里没有搜到你们想要的果子干？”屋大维看了看三个方阵，眯着眼睛问道。
“报告太阳总统。阿蒙家里有一些碎果子干。但它老婆死死护着，那只固执的老雌猴拼死护果，看起来很可怜。所以猴子们就算了。谁知出了树洞，阿蒙队长不依不饶、非要鞭打大家。大伙儿愤愤不平，这才又打了起来。”
“嗯。”屋大维继续用鼻孔哼了哼。命令道：“事实证明阿蒙家里没有多余的果子干。现在由老阿蒙带着纠察队，跟我和服务队一起，去马基雅、格尔梅、布莱德利、林奈、鲍尔、辛德勒这几位队长家里，清查谁家有过多的果子干。凡是查到，都送进总统仓库。”
停顿了一下，屋大维继续发口谕道：“你们这三个方阵，现在由辛德勒带队，去总统府仓库门口排队领果。保证猴猴有份！”
众猴欢呼，随辛德勒列队而去。
屋大维则带着服务队和纠察队继续去清查其余队长家。一路走，屋大维一路想：“老阿蒙虽然残暴粗鲁，对猴民毫无仁爱，但对本总统，倒是忠心耿耿。也未与其它几根老油条结伙营私。”
不一会儿，屋大维一行，便到了马基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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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历择吉，202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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