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沙一天堂,一花一世界。双手握无限,刹那是永恒。
— 威廉·布莱克
雨停的午后,孩子睡得香甜,看着窗外明净的天空,突然想到要去拜访一下“好好先生”。
好好先生其实是一间花艺咖啡馆,第一次路过时,不经意间的一瞥,被这间开满了花朵的小屋所吸引,自此念念不忘。
来到好好先生的门前,却发现店门紧锁,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见里面的花草植物依然芬芳充满生气,金黄的向日葵插在透明的大玻璃瓶里,许多精致漂亮的瓶子整齐的摆放在花架上,一些书籍零星错落在每一个小圆桌旁的木架上。深紫的满天星,粉白的桔梗,小雏菊、粉蔷薇、白百合、康乃馨,每一个角落都盛开着鲜花,每一朵花都在诠释着一种语言。一束包扎好的粉玫瑰斜靠在入门的椅子上,等待着有缘人来将她抱走。
门外的走廊,左边有两排木质的花架,一排整齐的摆着许多鲜嫩活泼的多肉,一排摆放着紫色的薰衣草和粉白的洋桔梗。门的右边,绿色的木质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写着“与植物一起生活”,一盆吊篮垂在花架前,花架底有一盆小小的铜钱草,甚是可爱。
怅惘离去,又邂逅了一家花店,大片粉紫的玫瑰插在花瓶里,像瀑布一样流泻在玻璃橱窗前。橱窗的左边,是一面花墙,绿色的叶子镶嵌着鲜红的玫瑰花,像是一颗颗的红宝石散落在玉盘中。花墙的下方,依然是一片花的海洋,相思梅、洋桔梗、黄玫瑰、粉玫瑰、风铃花、大朵的绣球,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相互簇拥着。
一群年轻的的女子,正围在一个大的长桌前,桌子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她们此刻正自顾低头修剪花枝,仔细地将她们插进瓶中。
无疑她们是一群来学插花的女子,在这样一个清朗的午后,选择与花为伴,细细感受这轻慢的时光。我想,热爱花艺的人,也定是热爱生活的人。
走出了店门,思绪里仍然弥漫着花香。这种心情,像是在赏阅一段风景。立在春风里,看青草漫漫,繁花满枝,想起曾翻阅的诗句,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便又无端生出了闲情,这闲情来的不知所以,如柳絮飞花,似青烟迷梦,一转身,一个打盹,却又飞上了天,飘忽不见。
看过裟椤双树的《浮生物语》,里面有一杯叫做浮生的茶,入口极苦,鲜少有人能忍受,喝过这杯茶的人都会皱着眉头,总得耐住有想退缩的念头,拼过了舌尖那一关,才能品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滋味—甜。
这是一种有着百转千回的苦涩和甘甜,如同人的一生,仿佛是在度一场无法避开的劫,必定要经过生死、离别、爱恨、情怨,方能圆满。
人情冷暖,世间百味,不过在一壶茶的浓淡和冷热之间。
我们总是因执着于一些纷扰而错过许多美好的瞬间,因行色匆匆而无视路边开放的野花,因神形疲惫而无心仰望头顶上的星光,因繁杂琐事而搁置了一场旅行,错过朝露,又误了花期。清减了时光,消瘦了流年。可是人生短暂,又有多少时光可以辜负?
三千大世界,皆在微尘中。岁月流变,沧海桑田,世间万物不过一粒尘埃。尘世繁杂,功利劳心,放下执念,也放过自己,不妨把一切都交予时间,一盏茶香、一卷书籍,一切过往,云淡风轻。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时光总是苍凉,轻易间将流年交付了光阴,我仿佛正看见自己的年华,在岁月的年轮中辗转回环,如同绿树上的白花正一瓣一瓣徐徐的绽开,正开成我喜爱的样子。不惊年月,淡淡来去。
心里装着美好,眼里的世界就美好。岁月无言,山河静美。让时光放缓脚步,享受当下,即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