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45折，按照咱们自己弟兄的价钱走，其实我们自己人都是 25折，我就是铁了心不给这小子钱了。

李军一下愣住了，指着韦猛说，韦猛，咱们当初不是这么定的吧？

几年行情不好，咱们的货被警察抄了，建军大哥花了钱才要出来，有钱赚就不错了，我拍拍李军，明年给你低一点怎么样？

李军说天儿哥，你问问韦猛，我在这忙前忙后，得罪了多少人啊，要不是我，你们能在我们学校立足么？你们就少赚点，给兄弟口饭吃吧！

韦猛把钱拿出来，点出两万说，按照天儿哥说的，就这么多，你再讲价就是从天儿嘴里夺食了啊，你头一次，以后还有赚钱的机会！

没想到，李军哗的一下站恰来，把钱拿起来就扔到韦猛怀里，指着韦猛说，老子不接着你怎么着！

李军话还没落，李猛一个箭步过去，抄起烟灰缸就把李军开了，李军捂着脑袋就向外跑，我们也没想追，谁知道瞬时间李军就带着一大队人冲了回来，这一次打架我们都喝了酒，而且被堵在一个包间里，所有打的格外吃力，李猛和我打急眼了，抓住李军，搂着脑袋就踹，知道他再也没动弹。

李军的同学报警了，我们六个全部关了进去，上车之前我给万达打了电环，万达已经去了机场，又返回来了。

李军只是休克，进了医院，我们在第二天晚上出了看守所，连医药费带罚款，还赔钱个小饭店，花了五万有余，我说本来以为省下钱了，你看，这架打的，正好连本带利，话梅说完，我们又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李军刚出院，又晕倒了。

我的心一沉，不会打出大事儿了吧？

当时的情况我也记不清楚，我只记得我和一个人抓着李军一顿打，至于打的怎么样，酒醒了已经没有印象，后来司法鉴定，又去医院复查，李军脑袋里有一块暗影，做了核磁共振，结果是5公分大的淤血。

我们全都愣住了，这就意味着李军的神经会受到压迫，不手术的话，会很难治愈，手术的话，医生说，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青天一个劲的骂，脑袋这么软，太不像话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他们打我一顿得了。

说什么都没有用，韦猛和我们把转到的钱都拿了出来，前前后后，连书带卡算是白忙活了，好在手术非常顺利，我们去接李军出院的时候，见到了他的父母，相比于李军的不可一世，他的父亲明显非常老实巴交，还一个劲的问我们钱哪来的，给我们赔不是，说给我添了麻烦，一再要求给我家里打电话，说是感谢我仗义。我还能说什么呢，看着一蹶不振的李军，我后悔了，也学当初多拿出两万，这事儿根本不会发生就，而现在我们几乎拿出了所有的家当，还承担了极大的风险，事情还是瞒不住，派出所联系了我的导员，我知道不出血事情是压不住了，可是我再一次身无分文。

万达临走的时候，给我一万块，我说我们自己闯的祸，我自己必须承担，万达说你这样客气，我反而更觉得应该帮你，如果你们不加入的话，或许我自己会赚的更多一点，但是和你们接触这半年，我还是觉得钱有点没有意思，我去海南有工作，相信你这次有了教训，接下来不会这样冲动了，钱你留着，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彻底告别这里了。

就是这样，我接过了万达的一万块钱，接保证把学生工资的事情处理好，万达潇洒的离开，我带着道德的手铐和脚镣，留在这里。

李军住院的时候，我们三天两头会接到要钱的电话，问我工资什么时候会发，我说快了，到后来有人去我的宿舍找我，再之后就开始谩骂，因为工资已经拖了两个月，我多次去公司要账，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正在结算，不要担心。

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在十月份的清晨，接到了公司王经理的电话，他说你过来一下吧，事情有点复杂。

打车去了公司，王经理面前是一台电脑，正在看着数据，我说王经理，我们的账算清了么，王经理说算清了，但是没有你想到的那么多，是么，我说。

王经理点了支烟呢，让我坐下，吴天儿，他顿了顿，我们知道你一向很守信用，但是你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有点掩耳盗铃，公司的每一张卡，都是有记录的，你这样大肆的倒卡，还想要工资么？

王经理气愤的将烟掐灭，顺手把电脑搬过来，说你自己看吧！

我当然看不懂他们的内部帐，我说您别急着冤枉我，我是否倒卡我自己清楚，你说说情况吧。王经理说你们出去的18000张卡里面，至少有8000张已经流落外地，现在这些卡全被掏空了，公司损失了八十余万！你要怎么负责！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一共出了13000张卡，怎么会有18000张，我怎么不知道！王经理说那你们自己的事情，你可以去销售部查查帐，不要说我诬陷你，去！你现在就去！

我到了销售部，拿着账单一一核对，的确，我们支出去18000多卡，我觉得脑子乱了，不知道问题怎么会这样。我打电话给肖萌萌，肖萌萌竟然关机了。

王经理说你们的工资就别想了，公司说不准还会起诉你们，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回到出租屋，青天众人等着我，刚进门，青天就站起来，吴天，怎么样，钱发了么，下面的人都按不住了已经！

我摇了摇头，大家的脸色都暗了下来，彼此抽着烟，陷入可怕的沉默。

我说韦猛，肖萌萌呢？

韦猛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现在关机，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青天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欺负我们是学生，以为没有合同我们就没地方说理了，妈的，老子现在就带人去砸了他们！

青天气呼呼撇下烟头就走，我一把抓住了他，我说不是，是这样的。

我把情况说完，我说大家怎么看，这事情究竟怎么办，是谁在捣鬼？

我拿出电话，打给万达，服务小姐礼貌的说，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我和青天去找到李四，青天说，多领的卡我觉得是账务的问题，找到肖萌萌我们再去对一遍，至于被倒卖的卡，这个学校里，只有一个人能做，会做，一定是李四。

我说我们各干各的，他怎么会把我们的卡批发出去，难道他会变魔术不成？

李猛说问题出在下边，我们有自己的代理，李四也有，这两拨代理，拿着我们各自的卡，如果李四联系了我们下面的人，把两拨人的卡一掉包的话？那么我们辛辛苦苦卖出去的就是人家李四的，而李四却把我们的卡倒卖了！

我看着青天，肯定了他的猜测。

见到李四的时候，他在一个网吧里打游戏，这个网吧没有牌子，也没有执照，都是一些混混在这里玩，刚一开门，里面的烟就飘了出来，各种叫骂生不绝于耳，有光着膀子的，有裹着毛巾的，像个大浴池一样，揉着烟熏的眼睛，我们在一个角落的包间里，见到了李四。

李四斜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你们终于来了啊，小崽子。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我们回来，是不是早就做了准备，我们千万不能轻易动手，我下意识的拉住攥紧了拳头的青天。

李四头也没抬，自顾自打着游戏，斜叼这烟嘴说话了，你们是不是还没有拿到工资啊，我去公司听过你们的事情了，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学校里不只有我一个有路子去倒卡，你们的大哥万达，可是一个老手，我的很多卡都是从他手里拿来的，你们一定不知道吧，这个小子毕业了，他是拿你们找齐呢，等我打完这一盘儿，我跟你们聊聊万达的故事吧。

李四打完了游戏，带着我们上楼，里面是一个清静的雅间，随手递给我俩一一盒烟，说别客气，做吧。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们要是玩不起，我劝你们呢，还是回教室里做好孩子吧。

李四点了一支烟，躺在沙发中给我们讲起万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