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天写好了一篇关于重庆轨道事故的感悟,结果不小心丢失了,让我好抓狂,白白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每天写东西的时间都是一点点挤出来的,看来下次要多加小心才是。
今天就写写我上午接待的一名群众的事情吧,让我久久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当时因为这位群众的诉求超出了我工作的范畴,加上我工作经历浅薄,很多问题出现在我面前都无法解释,通常是空有一番热情,却帮不到群众实际性的问题。我只是想通过记录生活中的一些现象和感触。
当时我正在整理昨天的会议内容,一名身穿鸭黄色羽绒服的中年女人敲门,一边摘下口罩,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叠纸质资料。
我听见敲门声,抬头看去并询问对方有什么事情需要办理?
这位大姐面带伤神,精神涣散地走到我面前,将那些纸质资料递到我面前,然后开始无力地说着:“我得了肺癌,老公外遇也离开了我,我现在没有房子,在香山社区租了一个小居室,我想把户口转到香山社区,可是社区同志说这种情况是不能转户口的,我希望你们政府的工作人员帮帮我……”话未说完,这位大姐已经开始哽咽,并不断地擦拭眼泪。
我本来想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不属于我们部门负责,可以去找派出所等类似的话语时,我看到她那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有那医院诊断书上赫然写着“肺癌晚期”字眼时,我止住了要说出的话,内心好难受。
虽然我们部门负责的内容与该大姐的诉求不相关,但是我还是很同情地递过卫生纸并让她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大姐似乎找对了地方,坐在那里开始不停地讲述着自己的不幸遭遇。
在陆陆续续的说话中,我大致了解了这位大姐的情况。
简单地说,李大姐想解决落户问题后争取一些看病救命的钱。这个问题的中间有多复杂,在一线工作的同志可能都比较了解,涉及很多历史遗留问题牵扯其中。但是今天我遇到的李大姐这种问题算是比较简单的,但是却多年未果,这是中国当下农村和城乡结合部普遍的现象。
她叫李春,今年58岁,和丈夫生有一女儿,女儿如今已成家立业。大姐之前一直是共和村4组的村民,1998年那会,政府开始大规模地征地拆迁,李大姐和老公选择了货币安置,后来和老公一起买了一套房子,随着历史前进的脚步,像共和村这样的无数村委会都陆续消亡。
世事难料,几年前,老公外遇,李大姐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这段婚姻,只好与其离婚。离婚后的李大姐没有房子,只分到了3万块钱的财产和一些日常家居。
离婚后的李大姐,不想给女儿添麻烦,一个人租住在香山社区,长年生活在伤心痛苦中。2018年年初,因身体不适查出肺癌。一年来,经过各种治疗,最后手上仅存的几万块钱加上女儿的积蓄全部打水漂,毫无效果。
除了伤心,还有被男人抛弃的绝望和恨,这一切她都无法释怀和释放,积压在内心深处越来越重。
眼看着经济越来越窘迫,加上身体状况也越来越糟糕。没有生活来源的李大姐,于是想寻求政府在经济上能得到一些帮助。可是,当初她的户口不知去向,连社保都没有,她此时才知道户口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她想去解决户口的问题后,或许也能多争取一点看病的钱。
按照常识,我大概知道,要想解决户口问题,前提是要有一套房子,可是李大姐明显没有房子,她想把户口落在香山社区租住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不敢轻率地直接给她否定的回复,不想让她到处乱跑,我于是直接打电话问社区工作人员。对方给了两种途径:一是直接找派出所解决该问题,问他们还有集体户口没?(集体户口这个词我也不懂,不过可以大致理解为是拆迁后所有未落户的人),社区是无法解决的;二是可以将李大姐的户口落到她女儿的户口上。我听到回复后,直接建议李大姐跑一趟派出所。
李大姐好像看到了希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再三感谢后离去。
我继续工作。
大概半小时后,李大姐又来到我办公室,当我看到气喘吁吁的她时,我有些惊讶。
李大姐感觉整个人透支过度,喘着粗起坐到了沙发上。我连忙问,怎么这么快,还累成这样了?
李大姐忧伤地说,我坐的三轮车过去,派出所说还是要找你们政府。
这种踢皮球的问题在我工作的七八年里也见多了,内心一种气愤突然涌出,同时一种无力感又把我使劲拽回了现实。
也怪我平日里对这些政策学习的很少,加上此刻办公室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没有更多的时间允许我在这位大姐身上花费。可是,我一想到李大姐的悲惨状况,内心又不免充满了伤感。
我劝慰李大姐,还是按照社区的建议回去找女儿商量一下,看能否将户口落到女儿那里去?
李大姐一脸的失望和无奈:“我不想去麻烦女儿了,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有她的生活和难处,我就是想让政府帮帮我,可是怎么就不行呢,我该找哪位领导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一再安慰她,回家和女儿好好商量,毕竟是一家人等之类的话语,并让她留下电话号码,告诉她我一有空就去派出所咨询一下相关政策再回她话。
李大姐显然对我后来说的话不感兴趣了,她默默地戴上口罩离开了。我也失望地望着电脑发呆。
如果,你在工作中遇到了类似问题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