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鞭炮,那种企图把“年”这个怪兽吓跑的鞭炮。是否吓跑了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把西贝西宝给吓哭了。早上天蒙蒙亮,突然一串鞭炮炸响,穿透云霄,留下久久未曾消弭的余音抽打着睡眼惺忪的房屋。几乎与第一声鞭炮同步,我惊醒了,西宝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随后,哥哥呜咽着拼命从小床爬到大床躲进我们的被窝。我用被子盖住了他们的耳朵,紧紧地搂着他们。虽然鞭炮声还在继续,他俩倒是贴着我的怀抱又睡着了。
比起点一发放一炮的炮仗,我更不喜欢连串的爆竹,就是那种无论红事白事搬家等等家常事都会放的爆竹。用红皮纸包裹着一个个小鞭炮的爆竹,点燃之后便从生命的起点蹦着跳到了终点。想想它这短暂的一生倒是挺轰轰烈烈的。短的一两米,长的十来米都有。十多米的爆竹走完一生,留给世人一堆待收拾的残局和欢喜伪装下的心有余悸。可有许多人是爱玩鞭炮的,男孩子更甚。小时候临近过年,有小孩儿的地方就有小鞭炮。那些小孩手里拿着一枚跟一根烟差不多长度的鞭炮,点燃,迅速扔出去,听得“叭”的一声就欢喜雀跃。我是特别怕这些孩子乱扔的小鞭炮,经常走着走着脚边落下一炸开的鞭炮。虽然小,声音清脆,杀伤力有限,但我还是会吓得心突突跳。现在各地禁鞭,大城市会落实得好一些,在农村这些禁令就形同虚设了。不过,像小时候那样满大街都是放小炮玩的孩子的场景倒也不常见了。
西贝是特别害怕鞭炮的,尤其那种连串爆竹,他看见会哭的。可能,人们认为鞭炮能镇得住人,自然可以吓得跑年,不知这是不是人的一厢情愿。不过,现在过年失掉的年味,不仅在于爱放鞭炮的人少了,还在于过年的仪式感淡了。放鞭炮,是留存的最贴近小时候过年的味道了。正因如此,我想,我还是可以闭紧眼睛,捂紧耳朵,张大嘴巴,“享受”鞭炮的盛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