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小学四年级,他六年级,原来已经17年过去了。即使这么多年后再去回忆曾经的那个少年,依然觉得很心动,很愉悦。
那时候的他在人群中就很出众,已经开始展露大男生的气质,高高的身材,喜欢穿运动装,在午后总能看到他活跃在篮球场的身影。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就已经颇具偶像剧男主的气质了。
现在每每听说小学生谈恋爱总是会露出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仔细回想起来,在那十多岁的年龄,真的已经会在心里默默喜欢着某个异性。喜欢看到他,只要走在离他们班级比较近的路上就会觉得很愉悦;明明特别想和他说话,却总是会故意制造争执,希望引起更多地关注;甚至希望让别的同学知道,制造更多地舆论声,即使听到自己的名字和那个名字在一起,也会觉得很愉悦。
那时候我是学校广播体操的领操,每天课间广播体操的时候都会站在升旗的台上带领全校学生一起做广播体操,于是常常想,他应该也会看到我的吧?他也许也会知道我叫什么吧?心里还是期待,自己也能在他的心里留下点什么。
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很久,很快他就要小学毕业了。我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很伤感,以后都不能在这个校园里面遇到他。记得以前每周四他会负责检查我们年级各个班级的卫生以及眼保健操情况,我一度准备了一张自己觉得最好的照片想要送给他作为一个纪念礼物,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开口。
记得期末前最后一个周末,和小伙伴们一起上街去买东西。那时候我们镇上还没有什么大型购物的地方,人群聚集的中心还在老街,石板铺得路,路旁一个个店面卖着琳琅满目的东西。记忆中,是和小伙伴一起去挑礼物的,有小伙伴生日。也许是夏天,天气总是很任性,刚刚烈日照着,瞬间就倾盆大雨,有趣的大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空,雨也不敢示弱地拼命往下砸。透过雨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房子,和别的临街的房子不一样,它不是店铺而是居民住宅,玻璃的门关着,仿佛看到一个男生在玻璃门后面的桌子上写着作业。等我们挑完礼物再回头,雨已经基本停了,雨后的空气真的很清晰,那扇原来关着的玻璃门竟然也开了,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写作业的少年的脸,是他!
这一幕在往后地很多年很多年里,我总是不停地回忆,我一直在想只是因为雨停了所以他才开了门,还是说他也看到了我,所以开了门,只是这个疑问应该永远都不会有答案。那是他小学毕业前最后一次见他,后来的很多年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他的表妹和我一届,那时学校也不大,只有四个班级,大家基本也都认识。正好大家总是会一起参加一些活动,于是慢慢也熟悉了,不算朋友,但是也可以交流说笑。很多后来关于他的消息也都是从他表妹那里得知,他去中学没有在镇上上,而是去了市区更好的学校;有个女生特别喜欢他,每天早上都要等他一起上学;他奶奶在市区陪读。还给了我座机电话,于是我也曾经很多次尝试打了电话,奶奶接了电话,说是他的同学有事找他,等电话给了他,却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他都会直接把电话挂了。记得是我们六年级的暑假,有次在我妈开得店门口碰到了他表妹还有表姐,表妹很开心得跟我打招呼,还跟表姐说,就是她很喜欢XX。表姐就笑着说,我早就听说你。表妹说,是的,我哥还在日记本里说很喜欢你!
这样的对话我曾经也无数次地去回味,去想它的真假性,也总是带着自我满足来结束这样的回味。只是很多年后再想起这样的对话,就觉得有些厌恶,也许说话的人只是出于一种戏弄的心理,但是听这个话的人,却真的纠结了那么多年。
在接下来地很多年里,我都没有见过他,也越来越少听说他的消息,这个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周围知道这个人的也很少,于是这个人好像真的只是活在了我的记忆中。我初中三年一直过着简单忙碌的学习生活,也没啥特别的娱乐活动,经常会回忆记忆中那个少年。中考前很顺利地被录取了高中本部,后来也顺利进入了最好的班级,还拿了奖学金。只是高中的时候再也不像初中生活那么顺利,我越来越跟不上理科,再高中那个竞争激烈的班级,我慢慢地开始有些觉得自卑。
记得是一个周四的下午,班级体育课,我当时又被数理化折磨了一番,心情很复杂。在上完了规定的课程后,大约有半节课的自由时间,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操场附近走着,终于发现了篮球场的骚动,高年级的男生在打篮球,场边很多加油的女生。抬眼望过去,正好看到了他。虽然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是他,但是又觉得和曾经不那么一样了,他已经像一个成年人一样,一米八几的身高,头发有点长有点小乱,有点男生的胡子,原来长大后的他是这样的,只是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反而没有那种感觉了呢?后来每周四体育课,抽空也都会留意下他们班有没有出来上,也会寻找一下他的踪影,只是真的再也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于是我在心里终于劝说自己可以放下了,也有好多年了,他不在是记忆中的少年。后来也曾看到他骑着单车载着其他女生,后来我也终于有了别的喜欢的男生。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好像正好是校友网开始流行的时候,我很快地就找到了他加了他,偶尔也会有些互动,我以为他还记得我。记得有一次有机会跟他详细聊天,真的十几年来第一次说那么多话,我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个小女生暗恋一个少年的故事,也说起了高中时候终于释然的事,只是最后他的话,还是让我觉得很心塞,他说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记不得小时候我们认识,我记忆中小时候一起玩得就那些朋友。不过没事,从现在起我们算认识了!
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自己一个人的事。那些在你心里波澜起伏的事,也许并不曾在别人的心里泛起任何涟漪。不过后来我也终于明白,及时后来真的有给我们机会相处,也许我也并不会喜欢他,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记忆中那个少年,那个回不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