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川月
人会做梦,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经历!也是因此,世间的每一个人便拥有了两个世界:一个是人们常说的现实世界,一个是人们所谓的虚幻的梦中世界。
虽然人人都知道,对于现实世界的我们来说,梦不过是一场幻觉,很快就会过去,不必当真。但哪一个沉睡在梦中的人会认为自己当时是处在虚幻之中呢?又有哪一个梦中人在梦中不是倾注了所有的真情来面对所遇之事呢?
于是,尽管人人皆知梦境只不过是一场幻觉,但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被梦中的情绪牵制。甚至还会有不少的做梦者,在梦醒时分恍惚不已,以至于得仔细地在两个世界间比较游移,才能辨得出哪个是当下的自己。即便是看破人情、逍遥于世的庄周,不是也曾因梦蝶而醒,恍惚半日,依然陷于“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的迷茫中难以自拔吗?
我也经常做梦,而且常常会有梦中还有一个梦境的叠梦经历。只是有许多的梦境,不管梦中是多么的以其为真,付出感情,醒后大多记忆不起。但不知为何,却有两个叠梦,虽已过去多时,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那是2017年7月初,刚送完高三的全体教师集体外出接受培训,我和王平老师住在一个房间,夜里我俩聊着天就睡着了。天快亮时,我隐隐听到耳边有声音在呼唤我,““曹老师,快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了?””我在梦中被王老师喊醒,被唤醒后,发现自己的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但感情依然无法平复,就又抽泣了一会儿,流着泪给王老师讲了我刚才做的那个梦:
梦中,我和一位朋友去了我的娘家,母亲一见到我们,高兴地不得了,她知道我和这位朋友最喜欢吃她做的手工面条,就赶忙说,你俩今天都不要走了,我给你们擀面条,不一会儿,屋里便飘来了葱花面的香味,我俩便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梦就醒了,身边的母亲不见了。我在梦里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我的母亲在2015年的冬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是2017年呀,我怎么可能再吃到母亲做的面呢?!于是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以至于这哭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王老师。
另一个叠梦做于2019年3月13号,那天晚上我家先生值全天班没有回家,我上完晚自习,回到家看了会儿书便睡了。凌晨五点多,忽然从梦中笑醒了。醒来,梦境清晰在目,如下:
梦中我和我家先生好像在一个院子里游玩,不知什么缘故,院子里突然发生了危险之事,记不清是什么危险了,模模糊糊地好像是有恐怖份子滥杀无辜,总之情况万分危急。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所有的东西,背起我的先生就跑。我家先生乖乖地伏在我的背上,任我背着他行走如飞,一如我的腿上绑了神行太保的甲马。当我们跑到安全地带后,我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头,就停了下来对先生说:“不对呀,应该应该是你背着我跑呀,怎么是我背着你跑呢?”伏在我背上的先生也猛然醒悟,说道:“诶——,就是呀?应该是我背着你跑呀,怎么就让你背着我跑起来了呢?”于是他就从我的背上下来,我俩就站在原地笑起来。后来笑醒了,我就喊醒了在我身边熟睡的先生,把刚才的梦境讲给他听。我俩就又笑了起来,他还说,“你劲儿怪大呀,竟然能背的动我!咱俩真的脱离危险了吗?”我俩就又笑起来,这一笑,彻底醒了,我看看表,才凌晨五点零几分,而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个梦境我还能如此清晰地记得。仔细想想,这种难以忘怀也有其道理:一个梦牵着我的母亲,这是世间最珍贵的亲情;一个梦牵着我的爱人,这是人间最美好的爱情。也许,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最难以割舍的,最放不下的,也最珍视的,就是这两种情感吧!
2019年3月30日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