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之前我所度过的一年,满眼是红色墙壁的建筑和食堂里的人潮攒动。一个人独自面对一群穿着相同衣服的学生,目光没有焦距。因为我没有兴趣与他们对视,我也没有心情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模样。我的脑子里充斥从那栋红色建筑里带出来的东西,喜悦或者失落。也许读至此你仍觉迷惑,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复读了。我并不算一个成绩好的学生,从小到大,没拿过奖状,没有危机意识,不认为读书很重要,在高三之前,一直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至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看着老师将成绩好的学生调至前两排,班级前的墙壁上粘贴的越来越频繁的成绩单,我才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高考不出所料的失利了。那晚我和父母坐在沙发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快到午夜。老爸说:“你不是之前说想复读吗?你什么想法。” 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妈便抢过了发言:“考成这样不错了,再让她去复读,底子不好也不行啊。”
“你懂什么?让孩子自己说!”老爸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吼道。
……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是第二天我还是决定去复读,可能是因为不甘。就这样,我进了我们这边的一所私立的复读学校,学费出了名的不便宜。又是按分交学费,父母还是硬着头皮给我报了名。不说我也知道他们的辛苦。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考上,不辜负父母,也不辜负我自己。学校很大也很美,有山顶足球场,复古凉亭,金鱼池……这些我都是快毕业才知道,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穿梭于教学楼和食堂,甚至连离食堂几米远的操场都没去过。只记得第一次月考,我每天读到半夜,可是成绩出来却是班级倒数时流下的泪水。
我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怀疑自己,加上在复读期间又被虫牙烦恼,牙根炎次次都将我折磨的夜不能寐,无法学习,每每牙疼无法学习之时,看见同学们奋笔疾书的样子,便又急又气。恨自己为何体弱多病,为何不能安心学习。
我们那栋复读楼是一个四合院那样的结构,在走廊吹风看不到绿植和草坪,看到的只有和你一样趴在栏杆上透气的对面的同学,唯一广阔的便是你头顶的那一片天空。建筑外墙又涂成暗红色,让人只觉压抑,所以复读一年,我几乎未在走廊逗留过。
在复读的这段日子里,我多次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我甚至希望重来一次,绝不选择复读,可选择已经做下,我唯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高考考完后,我觉得如释重负,可是还是忍不住估分了,连续几晚,都是梦见自己的成绩,睡的并不好,亲戚同学的问候又鱼贯而来,我虽厌烦,又无法拒绝。其实我依然是难熬的。
今天成绩终于出来了,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欣然接受,至少我并没有荒废我复读的这一年,命运赐予,我便接受。至少,此时此刻,我是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