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与思
阳光灿烂下的隐秘
太阳高高挂着,俯瞰着大地的一切,不停地,将光芒泼洒出去。大地也不停地接收。光芒的路程遥远,泼到地上,就不知道是不是原先的光了。阴沟里的土壤变质、发臭,沃着一堆的恶心东西。光有时洒到这片土壤上,看时金光灿灿的,可是土依旧发着臭,让人厌恶。土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肮脏东西,好像就是这光照的才发臭的。奇怪的很。日子就这样过着。一天,土壤上冒了一朵花,小小的,嫩嫩的。
这是一个寻常的日子。有一户寻常的人家。许多人在房子里团团乱轰着。声音最大的是四个孩子的玩闹声。
“哎呀!这群灰些人儿(傻人)悄悄(安静)点儿!一会儿来很重要的人呀,不能再吵啦!”
一个皱纹爬上佝偻身子的女人吼着。
安静了几秒。应该快一分钟的安静了。人耳刚要适应这安静了,吵闹声又卷了起来。
小孩的玩闹天性是按捺不住的。像锁在笼子里的野猴一样,跳耍的晃着笼子。这所房子也好像晃动着。
不一会儿,吵闹声要到鼎峰了,尖利的吼声又响了起来。
母亲向四个泼孩玩闹的屋子的方向吼过去。
许是距离太长了,声波没送过去。玩闹声更大了。
我在客厅沙发的一角坐着,滑着手机。嘈杂的声音让我无心多看几眼屏幕里的文字,就滑了过去。一页接着一页。
我想要回房间拿刚刚落下的耳机。可是不敢回去。主要是怕我一回那间吵闹的屋子,母亲或是其中俩小孩的奶奶看到了,就会让我去管那四个泼孩。
以经验来看,只我是管不住的。
可是没了耳机,头脑被吵闹声扰的生疼。不过也总比他们职责我管不住孩子的好。
我滑着手机。余光看到其他人也是皱着眉。那几个亲戚跟这几个孩子的关系远了,没那个权利管。任凭怒火怎样烧着自己,也克制着自己不逾矩。
这么一看,他们几个的不逾矩,或许自己会觉得自己,自己觉得别人看待的自己,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呀。
玩闹声依旧轰隆隆的。
那几个亲戚自觉的找了点事做,想着别的,尽量不让被这闹声干扰到。
厨房那边热气腾腾的。像是伴着孩子们的玩闹声一般,锅碗瓢盆铲相互撞着,油呲啦啦的溅着,水哗啦啦的流着。几个尖利的声音相互交换着。
其中有一溜尖声越来越大,好似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警觉了起来。直觉设想着尖声向我发射的内容、音量、还有音色。
来了,来了
响了起来。
“张彬洋!去!管管那几个。往死跳!”
她扯着沙发上的垫子,似乎要把它拉扯平展的不能再平了。
我直觉里的情景和这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伸手扯垫子,我出乎意料,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
我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想拖会儿再起身过去。可她依旧扯着垫子。
我索性立即起了身子往过走。步伐沉重的很。
我离那吵闹晃动的屋子越来越近。心里不由得立马焦乱了起来,就像乱糟糟的麻绳一般,剪又不敢剪,理又理不清。
我走进去看着四处混乱的玩具。直直的冲着四个泼孩说:“咋们能不能别吵呀?咋们就好好的玩玩具,不去吵闹!”我本想吼来着,但又强压着怒火说着。这似乎是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我冲到他们面前上手掰扯着,似乎想要拉倒这一场闹剧。可惜这不是误会。他们依旧实实在在的吵叫着。
我实属不知该咋弄了。
我也才刚刚20多岁。刚从孩子转身成大人没几年。怎么能震撼住这四个泼孩呢!
我想着。一直以来及其厌恶家里的棍棒教育,想着对四个孩子用鼓励教育给正确的引导。可是这想法高高在上,一直无法用正确的方法论给落地。
我换着法儿的说各种话,使各种动作。天性将孩子们控制的牢牢的。没有一点缝隙让我钻入。
我束手无措的愣在一旁。任凭嘈杂的声音裹挟着我,对我拳打脚踢。
我出了屋子,去喝了口水。
仍回到那沙发一角坐着。
不一会儿。那个奶奶把手机给了四个泼孩。吵闹声这才停了下来。
一个小孩来到我面前,叫了我名字,让我把手机给他玩。我尬笑了一声。那个奶奶过来了,“没礼貌的,叫叔叔”。小孩愤愤的回了。回去后到也没闹。四个孩子一起看着发出奇怪声音的手机。
手机里的短视频神奇的很,勾的四个孩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尤为重要的是闭住了嘴。
房子顿时被阳光照入般,安静的通透。
这些个人,也包括我。像是褪了一层皮,清爽了起来。
太阳偏西,暗红了。
房子里陆续开了灯。该通电的都通电了,都在服务着人类。
孩子们玩的手机也该通电了。无聊,通了四个孩子的神经电路。
于是,满屋子的乱窜,四个孩子疯狂的伸展蜷了许久的身子。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房子的四处蹦起,又相互碰撞。
东高一下,西高一起。北边咚咚的脚踏声线性的向南边奔来了。
我们大人的脑子又立刻绷紧了。
这回吵闹的厉害了。像放炮一样,炸在眼前,诈在耳边,胀的人头膨膨的。
这让人头膨胀的难受,谁受得了啊。
那奶奶来了。准确的说,是冲过来了。
直逮着四个泼孩,大声嚷着、骂着。用手抓着、打着。其实也没有真打,怎么舍得啊。
我头胀的厉害,但又尽力的安抚着自己。嘈杂使我烦乱,如洪水海啸般卷来,让人喘不过气。
情绪当然是上头的。身上燥热燥热的,把情绪烘托的火上浇油般,烧得脸上热乎乎的。
“哎呀~张彬洋了也是,让看孩子了,转了一圈就过来了。长这么大了,真不顶事儿了……”
名字的斥责声让我刺耳挠心的,心里憋屈的火气喷了出来。
“跟我有啥关系了!我要是能看住,至于现在这么吵了?再说了,他爸他妈咋不管了,管孩子是他们的事。”
那个奶奶不吭声了。往厨房走去了。
我把话咽了回去,哽了一下。头正准备扭回来。
“咋和长辈说话了!没大没小的。我们把你拉扯这么大,指望你点儿事儿都做不好。你不知道大人每天有多辛苦?不说给分担点。有啥脸叫了……”
母亲的愤怒在半路上张牙舞爪的吼着。
我由怒火烧心的,由委屈成灾的,站了起来。
“我就是管不好!你们都管不住,我就能管住了?”
一个姐姐安抚着母亲。
母亲继续骂着。把这所房子外面的事,把今天以前的事情都用厉火锻造成了武器。随着唾液、眼神、表情,还有动作,向我身上、心上投射。
我咽了一口气,闷在心坎。头扭向窗户那边,看着似有似无的透明结界,看着结界外天上天下飘着的冷簌簌的风。想着逃出了结界,呼吸着房子外的自由的空气,随着风透彻的飘乱,飘乱到日落前的湖面,在湖面上随着太阳沉没、沉默……
四个孩子的吵闹声听不见了。因为有更厉害的声场压制了他们。
房子里怔怔的。
我的耳里鸣声着,啸的身体惶惶的。
其他人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
我知道了。
脑子里不由得想出了一切眼神里神秘的隐藏。
答案就在眼前。
人与人之间复杂的联系常常让我头疼。尤其是每个人的潜意识规律都不同。不同与不同相撞,就会产生许多的矛盾。相同的,也都是泯灭了不同为代价换取的妥协。
他们活了几十年,早已被世俗磨灭了一部分不同,被许多的相同的俗气感染的浑然一体了。
我知道他们看了母亲的那一眼,是赞同。看的我这一眼,是批判。
他们赞同母亲的观念;他们批判我的不行,管不住孩子。
可我却看到我的无辜,他们的强人所难。
他们自身能力有限,管不住孩子。又恰逢事情多,于是就把这艰巨“任务”强交给了我,一个在家里被看作“卑微”的人。
一个他们不能够完成的“好”任务,要让我完美的完成,达到他们的目标。
他们产生出无数个自己能够教育出“好孩子”的“完美想象”,但由于自身的能力有限而无法尽然的完成。
在交接任务时,同时就把那不切实际的“完美想象”交接给了我。
这“完美想象”,就是能让孩子怎样的听话、懂事,能够顺从他们的意志,成为一个“好孩子”。
脱离实际情况,且不健康的“完美想象”,在我身上自然也不可能完成。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万事万全的神仙。
所以结果就是,经过一番周折,从注定无法完成的开始,到注定无法完成的结束。一整个过程都是符合现实的规律的。
当我无奈的完成不了这一切的完美后,他们暴跳如雷,在暴风雨中犀利的责怪我为什么不能做好。
我能说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骂我,实际上就是在骂他们自己,骂他们的无能,骂他们的“完美想象”。
但是,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切的脏污都泼在了我的身上,在骂我的无能,在骂我无法完成他们的“完美想象”。
他们脱离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
像在证明自己是“好人”一般,能够出淤泥而不染。
他们在逃避!
逃避本属于自己的责任。不想担负,不想承认……
我淋了一身的污恶,无辜的淋了一身。我用力的用手搓着身上的污脏的东西,搓不掉。他们似乎用了某种特异的魔法,在众人世俗的眼光中,强与我沾染为一体。
在他们勤奋的努力下,这污恶和我成了一体。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那个恶人。
我不知觉的,成了一个恶人!
他们几个,迅速扩散到他们一群。他们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认为我就是那个恶人。
每一个眼神,像法庭的法槌一样,层层的把我定罪。
恶人,成了罪人!
事情似乎结束了。
他们觉得结束了。我成了他们心满意足的罪人。
一个替罪羊!
一次的事件似乎结束了,随着太阳的沉没结束了,随着摔碎的肉身被黑暗笼罩的看不见而结束了。时间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下一次再发生长辈与小辈牵扯的事件时,依然这样;下一次太阳的沉没,肉身的沉默,依然这样。
好人只会更好,恶人只会更恶。
……
如果,在某一次的事件中发生了一些插曲呢?
一具污恶包裹下的躯壳,一颗鲜活的、勇于跳动的心在苟延残喘。
污恶不停的渗进皮肤里,侵蚀着善良的灵魂。
宇宙给予的生命能量在灵魂里流转。
生命灵魂会在黑暗的隐秘中,以阳光灿烂般的能量向黑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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