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螳螂河(冬)

当秋叶落尽,寒冬接续而来,螳螂河的水变得更小了,河面的宽度缩小到夏季一半宽度,水的流速也变得十分缓慢,很有一副过冬的样子。当气温降到冰点之下,水汪渐渐地被冰封,几天的功夫,这一层薄薄的冰厚实起来,天然滑冰场一旦形成,调皮的孩子很快就占领这块冰面,肆无忌惮地滑玩起来了。

记得小时候滑冰不是单单靠两只脚丫子,我会动手制作一个滑冰橇,这个滑冰橇结构并不复杂,只需一块木板,两根木条,一截粗号钢丝,还有几个钉子。但是制作滑冰橇的过程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充满难度的,捋直钢丝,钉牢钉子,都需要不小的力气,那时候瘦小的我做起这些事情总是格外费劲。好在一颗贪玩的心始终鼓励督促自己尽力把滑冰橇做到精美而又好用。做好滑冰橇之后,我还需要两根铁撑来给我提供动力,这铁撑就好比登山队员的登山杖,一手一根,铲在冰面上用力一推,坐在滑冰橇上的身体就刷的冲出去了。我们几个孩子会组织竞赛滑,也会去流水冰薄的河面上探险,河面水流快一些的地方不会完全上冻,只有沿岸边一定宽度的水面结了一层薄冰,在这冰面上探险很大程度上需要运气,不然,屁股下面一阵咯吱咯吱冰面碎了,就要一屁股坐进冰水里了,虽然水不深,但也足够让裤子湿个彻底了。小孩子玩心永远那么重,穿着棉袄棉裤,玩的一身汗,即使掉进河里,灌了满满两鞋的冰水,身上也一点也不会觉得冷。

冬天的河滩上常常会看见一片黑一片黑的区域,那是顽皮的孩子烧完枯草留下的痕迹。冬天的河滩沙土被冻的很硬,连挖来一个螃蟹洞都十分费劲。河滩上残留的草棵大都黄洋洋的干枯着,不巧的是,这些干枯的草遇上的是一群不相信“白天玩火,晚上尿炕”的天真孩童,我也是这孩童中的一人。进了隆冬,尤其是过年前后,我为了随时随地可以放鞭炮,裤兜里一直揣着一盒洋火,每每鞭炮放完以后,总是看着剩下的火柴意犹未尽,于是就在河滩点起火来。在河滩里放野火被大人看见的话,肯定是没好话的,尤其是在点火惹了麻烦以后。我清楚地记得,邻居家孩子有次玩火时候风比较大,结果,火苗烧着枯草借着风劲迅速蔓延,两只脚丫子不够踩,这火终于也没灭掉,于是有家人家堆在河滩里的柴火垛就被引着了…当天,人家找上他们家门,那人离开后没多久,我就听见隔壁家大人大声的训斥和孩子的哭声了。有这次别人的教训以后,我玩起来的时候也会多加小心了。

冬天里螳螂河最美的样子在雪后。一场漫天飘落的大雪给河滩盖上厚厚一层,在太阳光芒下,异常耀眼。我站在围子墙上,看着白雪皑皑的景象,忍不住深深吞吐几口冷飕飕的空气,让身体尽情地享受着自然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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